以她对南周人的了解,跟着贺兰弋的人,没几个不疯的,李盛年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
“爹,我比你们都了解南周,了解贺兰弋。他们形如疯狗,盯上一个人根本不会松口,既然李盛年同我下了战书,势必会有个你死我活的结果,就算我半路退出,沈家也不会安全。”
“打仗你在行,我不说什么,但权术人心你必须听我的,这事没得商量。圣旨都下了,没有转圜的余地。”
“恕难从命,就算从此薛欢不为官,我沈雪环也会跟南周斗到底!”
“你敢!”
沈将军拍案而起,庄穆之态荡然无存。
沈雪环不卑不亢,脊背挺直:“父亲要打尽管打,反正我问心无愧!”
气氛骤然降到冰点,别说下人,连沈月瑢大气都不敢喘。
从来没人敢这么顶撞掌握生杀大权的一品镇国大将军。
大哥都不敢这么跟爹说话,肯定会被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她刚想劝两句,就听见父亲一声冷哼。
“月瑢,把人都遣出去。”
这分明是要动手了,沈月瑢连忙挡着:“父亲,还有商量的余地。雪环是女儿家经不起家法……”
“谁说动家法?”
他沉着脸,一挥手,下人自觉退了出去,临走还把门关上了。
“跪下!”
一声令喝,沈雪环冷眉低头,直挺挺跪在牌匾下。
挨打又不是一次两次,打完她就回大理寺,没收拾完李盛年跟贺兰弋之前决不回家。
谁知,后背突然一麻,突如其来一招她毫无防备,再运气时已经动不了了。
“爹?”
她不可置信,有种不好的预感爬上心口:“爹你要做什么?”
“进京之前,你杀了那群劫镖车的土匪。当时我就跟你说过,再敢动手就废了你武脉。”
“你是怎么说的?”
心口一跳,她猛然睁大眼睛。
“爹!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我有把握斗过李盛年,只要有我在,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沈月瑢心惊肉跳站在一旁,原来那时的土匪是二妹杀的?!
太子说的没错,只有这样一心为天下的人才堪国之大任,怪不得连陛下都要力排众议保她。
“爹爹,这都是小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好吗?女儿就算刚进东宫也知道,二妹树敌不少,全靠这身好功夫才能立足圣前。太子和岘王也信任她,把事情交给她所有人都放心。这对沈家有利无害,何苦为了那些南蛮自断手足?”
“你是太子妃,应该知道功高震主。我们举家回京待在琮帝眼皮底下,才能打消他的疑虑。若让他们知道薛欢是沈家人,沈家包藏祸心的把柄就算是落下了。”
他铁了心,咬咬牙拿出一包银针。
“这东西是送你习武时,你亲传师父给我的。三针下去,武脉尽封,再敢强行动手,经脉撕扯之痛你自己体会吧。”
银针锋芒闪过沈雪环的瞳孔,她来不及出声,手腕上凉气一激,两个呼吸不到,心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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