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送给田笠僧的那批军械,运抵秦皇岛后就上了京沪铁路线,之后走陇海线,不日就将抵达陕西。
杜恒熙提前两日带了一队人马替换了铁路道班房内的所有人员。
运送枪械的是一辆从美国买来的钢皮车,周身涂满了蓝漆,铁路内人员都叫它“蓝钢皮”。
杜恒熙提前炸断了铁路,然后派人埋伏在铁路两侧。
凌晨时分,“蓝钢皮”呼啸而来,在抵达铁路断裂处前,司机发现了断口,急忙拉起紧急制动闸,却已经阻挡不了前进的惯性。火车车轮摩擦铁轨发出刺耳的刹车声,交接处火星四溅,庞然大物般的火车没能及时刹车,一下冲出了铁轨,车身翻倒在道路旁。
一见火车倒地,杜恒熙从躲藏处一跃而出,朝天放了一枪。
刚从车厢内爬出的士兵,摔得血流满面,头昏脑涨,还没来得及操起武器,就被埋伏的队伍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尽数缴械,眼睁睁看着这帮从天而降的土匪抢劫了他们火车上的货物。
控制了整辆火车后,杜恒熙开始清点其上运载的枪支弹药,将近一万七千余支,还有不少新式枪炮,所获颇丰。他私自截留了一部分,装备队伍,将剩下的尽数献给了马回德。
马回德手下虽然有五个师,但武器装备陈旧,他久欲扩军,只是苦无军械,眼下杜恒熙此举不亚于雪中送炭。尤其是截胡了中央向田笠僧的示好,让他大为开怀,感觉出了口恶气。
欣喜之下,他问杜恒熙要什么赏赐。
杜恒熙坐在水牛皮沙发中,身姿瘦削笔挺,面白眉黑,嘴唇是沾了酒液的红润。
“大帅打算就这样算了吗?”
“什么?”
“眼下兵强马壮,装备齐全,正可以乘胜追击,处理掉田笠僧等人。更何况,我们抢了他们的军械,就算中央肯吃下这个哑巴亏,田笠僧也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与其坐等他们反应过来了,向我们发难,何不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陕北陕南一统,中央投鼠忌器,反而不敢再多说什么。”
马回德双眼一亮,杜恒熙这番话倒说到他心里去了。
“说的是不错,你打算怎么做?”
“反正枪是我抢的,田笠僧要问罪也是找我问,既然大帅没有人选,索性由我去。”
马回德站起来,在书房内背着手来回走了两趟,两道浓眉深锁,随即转过身,“好,那就由你做总司令,我给你六个旅的统帅权,你率军南征。要是打成了,田笠僧的地盘和军队都归你。”
杜恒熙站起身,唇角含笑,“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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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械被劫一事很快传至北京,却因为是日本国的私下援助,民间此前早因二十一条丧权辱国而群情激愤,喊出了“有图破坏中国之完全者,必以死力拒之,中国虽弱,然国民将群体殉国!”的话语,安朴山担心舆论压力说新政权与日本交好,因而不敢公开处置。
当初金似鸿是力推与田笠僧结盟之人,想要借力打力,让陕西军阀窝里斗,自相残杀,一举除掉马回德,扶持一个听话的督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