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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关听雨来了兴致,转身掀开了厚重的窗帘。
月色倾泻而落,窗台上一盆忍冬静静生长。
柔软纤长的花瓣,皎洁地半开半掩。
关听雨攥着窗帘的手蓦地一紧,回望叶既明的视线里多了几分探究。
“叶少将也喜欢这花?”
叶既明错开了视线,只淡淡地望向那盆花,过了片刻,微微弯了唇,轻声道:“唐芯养的,她一贯喜欢这些花花草草。”
这倒也不假。
关听雨记得,唐芯亲口承认过,自己最喜欢忍冬。
但一种莫名的直觉搔着痒,关听雨觉得坐立不安,浑身不适。
这种情况,只在她审问有所隐瞒的犯人的时候出现过。
叶既明望向关听雨蹙起的眉,温声一笑,打破了尴尬:“看来关巡察不信任我,觉得我每句话都在说谎,是吗?”
“……”
关听雨想,拥有叶既明这样可怕的洞察人心的能力,想不被人怀疑,都很难吧。
“好吧。我知道你喜欢,所以才让唐芯特意把这盆花带来,故意让你看见,投其所好,让你放我一马。”叶既明轻轻咳了一声,眉眼下垂,无奈地说,“这样说,关巡察满意了吗?”
“……”
关听雨被堵得无话可说。
她觉得这是事实,可叶既明用这种无辜的语气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觉得这是被逼出来的供词。
关魔头驯犯人的手段在叶既明面前毫无用处,甚至有种处处被人拿捏的憋屈。
她牵了唇角,干脆抱臂坐上了刘眠刚才的位置。
离病床很近,近到只用半个手肘的距离就能触碰到叶既明的眼和唇。
叶既明终于被关听雨的突然袭击惊了几分,打着吊针的手抓了抓薄被,而后若无其事的松开。
仿佛无措只是一瞬的错觉。
关听雨单手撑着病床,月色顺着她的长发滑下,柔软地晕开一抹清凉茭白。
她微微歪了头,半只眸子落在月色里,极清亮。
“我们贴得这么近,叶少将也不避开,怎么不怕我刘大哥吃醋吗?”
叶既明低低地笑了笑。
“他不会,你也不会。”
关听雨彻底没了招数。
面对叶既明这种油盐不进的人精,今夜这简简单单的扣留,怕是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她百无聊赖地靠着椅背,视线随意下移。
忽得,她发现床底露了一张纸的一角,她俯身抽了出来,那皱皱巴巴的纸上赫然印了半只脚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