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脸,是怎么弄的?”她小心的抚摸,已经肿起来了。
谢昉被她提醒才想起来这处伤,随口答道:“没事,方才不小心碰到了。”
“你是三岁孩童吗?这样都能碰到?”她起了狐疑之心,又问:“方才衙门那有一个缇骑说你生气了,为什么生气?”
“因为你不来。”
“不对吧……”她尚在皱眉思考,就被他抱了起来,像只小狗一样拱着她的脖子。
“不过现在你来了,便好。”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从脑子里抽掉了一根弦,现在所能组织出的语言,只能表达最基本的意思。还是专心亲吻吧,这才是要紧事。
“可是,之前你问我的那些事,你都不在意了吗?”他含混的问出许久都不敢问出口的问题。
“从今天起,你想抓谁抓谁,想杀谁杀谁,只要……只要别和我说这些便是了。”她已经很努力的在适应这件事,可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谢昉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不必这样的。”
“为什么?”她紧张起来,是她的底线他也不能满意吗?那他们会不会又要吵架了?
他伸手帮她整理掉落在额前的碎发,一面语气平常道:“南京锦衣卫指挥使司有一位陆大人明年便要告老了,我想去同陛下求去补这一个缺,陛下应该会同意的。”
“南京?”她惊讶无比,自晖朝迁都奉天府后,南京早已不再是当年的盛景,那里留有一套完整的朝廷班底,任职的却都是勋贵后裔、年岁老迈的臣子,去南京做官也就失了实权,相当于养老罢了,她忍不住问出来,“你要去了南京,岂不是放弃京城的一切了?”
谢昉笑道,“不是我要去南京,是我们一起去南京,所以也不算放弃一切吧。”他轻轻松松,环着她的腰,稍稍向后一仰,轻声在她耳畔说,“因为我爱你。”
她忽然心跳加速,“砰砰”的声音连自己都能听到。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也爱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是因为你要去南京。”
谢昉被她的说法逗得愈发笑得张扬起来,抱着她未曾撒手。
“可是,这样……谢掌印会同意吗?”经过了方才的心花怒放,她又开始忧虑起来,她依旧记得那天在雨中,谢崇礼的可怕模样。“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你就被他打了?”
谢昉将她放下来,像个小孩子承认错误般,“不是。义父不满我阻止妹妹和太子相见,今日来衙门找我,我们言语不和,就……”
“谢掌印他竟然愿意成全小芫和太子?”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谢昉脸色不好看起来,想起方才的一场父子之争便又生起气来,“这不叫什么成全,这叫利用。何况就算他有心也没用,太子是国之储君,要纳谁也要皇后点头。”
谢崇礼想要利用谢芫姬搭上太子这条线?想想也有些道理:皇帝近两年身体也不大好了,他再不为自己多做打算,就看这么多年来的张扬跋扈,恐怕将来没有好下场。
沈芳年心情复杂,试探着道:“其实前一阵我撞见过他们两个人在西苑一起游湖,两个人都很是愉悦。我想……或许这也不是一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