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这才停下来,急吼吼对她道:“王彻来了,他的人将谢大人抓起来了!你快去救他!”
沈芳年心中一沉,看来王彻还是知道了谢昉是来查他的,现在他自己送上了沙洲,岂不正是动手的好时机。
她道:“我去看看,曹将军在府中吗?”
“父亲今晨出城巡视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可怎么办才好呢?”曹淑急得红了眼眶。
“你赶快叫人去城门处等曹将军回来,立刻带他来。顺平军和归义军互相制衡,王彻不会不顾及曹将军的。”沈芳年说完便向前厅跑去。
“可是……”曹淑本也想同她一起去,但也明白自己去没用,跺了跺脚,也快步跑远。
沈芳年匆匆赶到前厅,先在门外探看,只见唐前立着一个身材高大的赤袍金甲男子,虽然从门外看门内光线较暗看不清面孔,从盔甲上的纹样她也知道那个人大概就是王彻了。
堂下有四五个同样盔甲的军士,围着一个白衣男子,果然是谢昉,即使如今被人胁迫着,还是那副嚣张模样。
“不知王将军疾行百里赶到归义军的地界,为的就是谋害我这个朝廷命官么?是否各位将军觉得此地距京城千里,谢掌印千岁便管不得你们了?”谢昉斜眉一瞥,毫不犹豫抬出了他义父的名号,他本就是“阉贼义子”,岂会怕有辱名声?
果然那四人听到谢掌印三个字,便不由后退了两步。王彻却冷冷道:“据末将所知,谢掌印的义子如今是宣抚使,应该还在官道逡巡巡卫,断不可能在归义军中。你说你是谢昉,又没有凭据,教我如何信你?”
谢昉闻言眸冒寒光,冷笑一声:“是与不是,你现在不知道,过后肯定会知道。”
“好,本将军信你。”王彻怒意已满,“将这阉党走狗给我拿下!就地□□!”
箭在弦上,此刻就算她不想现身也身不由己,无暇顾及自己给未来夫君留下的第一印象便是张牙舞爪,她喊了声“住手”,拦在了二人中间。
王彻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身着沙洲当地特色的服饰,但面容精致婉约,一看便是京城人。他怎么差点忘了,自己的未婚妻子也在曹府中呢。
“你是……沈元辅的女儿?”
沈芳年点了点头挤出一个微笑,但是双手却仍没有放下:“王将军,我有话要和你说。”
“沈姑娘,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可是现在我很忙。”王彻拔剑一挥,指向她的耳后,咬牙道:“拿下!”
“等一下!将军肯定也听说了,这位谢大人和芳年一同迷失于沙暴,这才到了归义军的地盘。谢大人在戈壁中救过芳年的命,虽然芳年一介女流不懂得朝堂之事,但是此刻芳年刚刚得救,未婚夫君便要取芳年救命恩人的性命,将军岂不是要陷自己于不义之地?”她言辞铿锵,说得似乎也有些道理。
王彻想了想,还是道:“沈姑娘不必担心,我并没有说过要取谢昉性命,只是要暂且将他关押。沈姑娘是沈元辅的独女,自然知道阉党作恶多端。待我查明此人所犯之罪,自然有律法裁决。”
沈芳年觉得有些好笑,明明王彻只是为了让自己免于律法裁决,如今满口的阉党作恶,竟然连她的父亲都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