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温润的手指,不知何时,轻柔地落在了她的眉间。
“别皱眉。”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温热的指尖如有魔力,触动着魏清颂紧绷的神经,让她的眉宇渐渐舒展。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叹出口气:“景欢那边,我们能安排得万无一失,至少能保证她的安全,可是,陆叔叔那里又该怎么说,他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就已经认定我是有罪之人。”
“管他做什么。”陆景明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顺势回握住她的手,语气淡淡,“他怎么想,不重要,也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我知道就好。”
魏清颂哑然失笑。
这样的陆景明,哪怕是离经叛道,眉眼间也没有分毫戾气,只多了几分桀骜的凌厉,锋锐,却并不逼人。
这就是他的偏爱,毫无理由,却足够让人沉溺其中。
“我明白了。”魏清颂的目光在两人紧握的手上注视了许久,这才坐直身体,轻咳一声,想把他的手放回被子里,“那你好好休息,我要走啦。”
好不容易捋清了思绪,接下来,就该回局里,继续干正事了。
谁知,陆景明压根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越发用力地攥住她的手,墨玉般的黑眸含着笑意,深沉而又专注地盯着她。
魏清颂抬头瞥了他一眼,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适才还严肃凝重的她,仿佛被人夺舍了一般,红着脸挣扎了两下:“你别闹,正事要紧,我还得赶回去查案子呢,你放心,我一定会抽空过来陪你。”
她只当陆景明是舍不得和她共处的时光。
其实她又何尝不是呢。
可是,往后两人温存的时间还有很多,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把案情的疑点攻克,让这个案子早点真相大白。
曾遭受过非人对待的苏珊等人,还有那些被卖到异国他乡,至今不知生死的女孩,她们都在等待一个公道,如果不让真正的罪魁祸首伏法,她们将永远无法打碎心底的枷锁。
华家父子是罪有应得,可只有他们得到惩罚,还远远不够。
该付出代价的人,一个也别想落下。
陆景明的语气倒是稀疏平常得很:“嗯,我知道正事要紧,所以,帮我办一下出院手续。”
“你疯了吧?”魏清颂陡然瞪大眼睛,又用力挣了一下。
然而,陆景明将力道控制得很好,既不会弄疼伤到她,又让她根本无法挣脱。
魏清颂拿他没办法,只好试图和他讲道理:“你刚做完手术,需要静养,我看你呀,就是麻药劲儿还没过,感受不到疼,所以才这么异想天开,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养伤,别让我担心。”
陆景明狭长的黑眸微眯着,嘴角仍然噙着笑,漫不经心地说道:“这点小伤,有什么好疼的,真要在病床上躺上七天,怕是人都要养废,难道颂颂希望看到我爬楼梯都费劲的样子?”
魏清颂怔了怔。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陆景明继续说道:“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清楚,昨天挂了消炎的点滴,医生开的消炎药,我也有按时吃,只要不做大动作让伤口裂开就好,真的没必要小题大做。”
魏清颂顿了一下,虽然他说得句句在理,但她还是觉得不妥,犹豫着道:“可是……”
“颂颂。”陆景明收起了唇畔的笑,神情变得认真,“你我都知道对手是什么人,前路艰险,我不希望你一个人面对黑暗,我想陪着你,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好,至少,让我在你身边。”
魏清颂怔怔望着他,他漆黑幽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仿佛能够蛊惑人心,让人无法抗拒。
半晌,她终于在他的坚持中败下阵来。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知道,就算我不答应,你肯定也会自己出院归队。”魏清颂一脸无奈。
她懂这个男人,就如同他也同样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