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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青瞄了他一眼:“我说的在乎非彼在乎,就是那种,爱人与爱人之间的,你知道吗?”
虽然流景觉得这没什么,但酒青说出这话的时候他还是震惊了,震惊的有些错愕:“你居然知道?”
酒青一副你见识短浅的表情:“我认识他们二十年,不是二十天,必安对无救百般照顾和维护,没瞎的都看出来了。”
流景轻声一叹:“可无救他还是瞎了。”
酒青也愣了,稍即叹道:“也不知道无救怎么想的,唉,你说,这必安单相思那么久,喜欢的就在眼前,天天看着,他也能忍住?”
流景忍不住笑:“忍不住又如何?霸王硬上弓吗?”
酒青鄙夷:“你好邪恶,不要和我说话了。”
流景顿时懵了,怎么就邪恶了?明明就是他先问的。
“快回去吧,你最近是开小差越来越严重,也不怕大人革你的职。”酒青重新站回大锅旁,握着勺子滚动锅内的汤。
看了看天色,出来也有一个时辰了:“那我回去了,有空再来找你。”
酒青摆摆手,示意他赶紧离。。。流景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
可流景还没等到开口说去人间的话,阎罗殿上就发生了一件事,这件事,可谓是他接任判官以来,所处理的最严重的一件事。
黑白无常在南郡带回了一个女鬼,此鬼年纪三十,前几年刚死了夫君,今日就又把自己送到了地府,她的夫君,死时选择留在了酆都,就是为了等她死后团聚,本来这是件喜事,有情人相见,欢天喜地,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具体如何,流景也在听他们说着,这日殿门刚开不久,黑白无常按照生死薄给出的指令,去南郡带回今日逝去的鬼魂,由着牛头马面压上阎罗殿,这位女子名唤步晚,面容秀丽,死时也是个绰约佳人,一上来,就行了个大礼,跪在了殿下。
“大人,请您为民妇伸冤。”她一个大礼,跪在殿前,这几乎是整个身躯都趴在地上的姿势着实把在场的鬼都吓了一跳。
不过艳骨终究是艳骨,虽然面有诧异,仍旧面色不改,平静说道:“有何冤屈?起来说话。”
步晚这才站了起来,想是真的愤怒,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民妇要状告先夫楚松,他恶意伤害,夺我性命!”
夺她性命?听她控言,流景以为是自己搞错了,连忙打开生死簿,找到她的那一页记录,没错啊,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的半点不差:“生死簿上并没记录你是受害而死,你说楚松恶意伤害,夺你性命,究竟是怎么回事?速速道来。”
“判官想要知晓,何不让楚松一同前来对质?”这个步晚,架子还不小。
艳骨一挥手,说道:“鬼吏听命,带楚松上殿。”一举一动,霸气侧漏。
“楚松是不是尸正香里边的那个店小二?”要留在地府的鬼魂,都有记录在案,这些事是前任判官所记录,流景也不清楚,但是问艳骨他总记得。
艳骨点点头,一样轻声说道:“是他,五年前不幸落水身亡,死后不愿投胎,就留在了尸正香做事。”
落水身亡的那个,流景有点印象,去到哪哪就有一摊水渍,为此尸正香掌柜特意请他去菜园站站,免了那园丁浇菜的辛苦。
这你一句我一句之间,鬼吏也带着楚松上殿了,鬼影没冒出来,地上先有一摊水渍。
等他们现形,楚松看见了步晚,连忙想要去握她的手,却被步晚狠声制止:“你不要碰我,如今我死了,你如愿了?”
楚松当即愣在了原地,伸出去的手也没收回来。
这不是对夫妻吗?好不容易见到了不是应该欢欢喜喜?如何针锋相对?:“步晚,大殿之上,不得喧哗,楚松已带到,有何冤屈,你直说便是。”
步晚怒瞪楚松,转向艳骨,流景看着她深吸一口气,那模样,似乎是忍了天大委屈,步晚又跪了下来:“大人,五日前,中元节那晚,楚松回去探亲,却显形吓民妇,更对民妇说,他在下边等我,让我早早下来寻他。”
“晚儿。。。”那楚松也算个清秀公子,若不是因为溺水而亡,身材浮肿,那面貌定是好的。
地府有规定,回去探亲的鬼魂不能现身在生人面前,毕竟阴阳相隔,让他们回去探亲,一是享受供奉,二是了却相思,若是显身在生人面前,那可是要定罪的。
艳骨看向楚松,目光灼灼:“楚松,她说的可是真的?”
楚松把视线从步晚身上转到了艳骨身上,也并肩跪下,当即,一摊水渍自他腿下蔓延开来:“回大人,是真的。”
艳骨审判起来,大公无私,别看他平时很好说话,对于是非之分,他很清楚:“这么说,你是要认罪了?”
楚松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大人,我不认。”
“你已承认此事是真,为何不认?”看着这对夫妻,流景也是迷茫了,想想酒青和辛夷,省事多了。
楚松看向流景,语气苦涩:“大人,判官,我与步晚,虽然是经媒人牵线,却两情相悦,我生前,对她一心一意,不纳妾不寻妓,即便是死了,我也放弃转世的机会,在这地府等着她,就是想要和她永不分离,可她却在我死后,和别的男人好上,试问这,我如何忍?”
这。。。流景望了望艳骨,却见他眼神专注,一直看着他们二鬼:“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显形吓她,更不该出言恐吓。”
楚松摇摇头:“在人世间,我留有一个遗孤,今年她六岁了,中元节那晚,我欢天喜地回去见她们母女,看见的,却是我的女儿生病在床,她却和那男人厮混,大人,我忍不下去,我是那样爱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