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差最后一步,还来这里做什么?”冷花娘又问。
“来看故人。”
“不是新人,也没有做过新人,又哪里来的故人?”
“你刁难我?”
“小娘子哪里来的这样的本事?又怎么敢刁难翰林花园的第一画师?”
“早不是什么画师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想堵我的嘴?小孩子的玩意,我早就不玩了。”
冷花娘看了一眼桌上磨喝乐,之后又故意放到不碍事的地方。
“不请我进来?”张择端又问。
“腿长在自家身上,进来还是走,谁又能拦着你呢?”冷花娘照旧是话里带刺又带冰。
张择端犹豫了好久,终于没有踏进这道门。
“这次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我找了份工,有正经事干了。”
“找了份工?在哪里?”冷花娘有些诧异。
“明义坊打火队。”张择端甩了甩袖子,径直离开了。
“你等等,为什么去打火队?”冷花娘急切地追问,但是出门已经不见了张择端的身影。
冷花娘有些失落,她没成想张择端真的连门也不进就走了。
“真是个木头,死要面子,说让你走就走了?”冷花娘的嘴里嘀咕着,几乎是恨得牙根痒痒。
冷花娘心中万般无奈,都化作了一声轻叹。
她又小心翼翼拿起了那个磨喝乐娃娃,轻轻地摩挲,假装玩闹一样逗了一下娃娃。
之后她打开了柜子,把娃娃放在了里面。
柜子里面此时已经放了整整两排磨喝乐,多是各式各样的小娃娃和美丽的娘子。
精巧一些的磨喝乐还可以换衫,头发也可以梳妆造型,手中可以换成折扇亦或是插画,面目栩栩如生,十分有趣。
这些磨喝乐都是张择端送的。
“这个直心眼子,就知道送些这东西。”冷花娘嘴里埋怨着,仍然把柜子小心翼翼地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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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娘遇见张择端这个狂生的时候,他同样是个直心眼子。
张择端外表清秀俊朗,可是心里住着一只啄木鸟,他想要做成的事情,怎么也要做成。哪怕是天压过来,他也要把天啄出个透明窟窿。
对于感情,也是如此。
那个时候,张择端是风光的宫廷画师,举手间画出宫殿楼阁,让人恍惚之间,以为来到蓬莱仙境。
每每张择端的画从内宫流出,整个京城都会为之一震。
那时的绣娘,仅仅是个女伎。
汴梁居民极为重视文化生活,精通各类技艺的女伎盛极一时。
大户人家往往会专门请来会厨艺茶艺的女伎在府上做工,曾经名动汴梁的茶娘双灵儿凭借一手好茶艺,去官宦府上宴会表演一次茶艺,可以开价十金。
因此,汴梁城有很多女艺坊专门培养女伎,教琴棋书画,茶艺厨艺,词曲歌唱,甚至是杂技射弩,当然也包括刺绣。
冷花娘的父母是跑船的。大风起浪,在一个暴风雨夜,冷花娘失了父母。
八岁的时候,她拜了师父,开始学习刺绣,从此成为了一名女伎。
在汴梁人眼中,女伎不同于风月场所的妓女,她们有机会可以成为汴梁耀眼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