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珩满不在意地笑了,那没心没肺的笑脸刺得姬循雅眼眶发疼。
他听得见自己越来越沉,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赵珩笑眯眯地看向姬循雅,神色慵懒自若,仿佛刚才的慌乱根本未曾出现过。
赵珩道:“听姬将军的意思,是一直明白朕心中所想?”
姬循雅柔声道:“两世为人,总不能一直错下去。”
那就,罪该万死了。
赵珩闻言哽了一下。
姬循雅脑子里整日都在想什么?
姬循雅软硬不吃,顺毛哄不成,可硬来又不行。
别看姬将军现在咄咄逼人,赵珩此刻若真冷下脸来叫他滚,他恐怕眼眶都能立刻红一圈。
心思流转,赵珩叹了口气,“所以将军一直看着朕做戏,却置身事外。”
姬循雅见他不解释,心中早已一片冰凉,面上却笑容依旧,“是。”
赵珩沉默一息,视线下滑。
他似乎有些不解,道:“那你这是作甚?”
姬循雅呼吸一滞。
“姬将军口口声声说自己神智清明,”赵珩目光似嘲似讽,“朕看来,却仿佛不是那么回事。”
“赵……”
手指紧紧抵在姬循雅唇上。
指骨分明,硬得硌人。
“我不是要与你两清更没有两清后就将你弃之如履的打算,”赵珩一口气说得极快,“我欠你良多,要我还,我还不起。”他微微一笑,活似个无赖,“也不愿意还。”
姬循雅闻言眸光微闪。
方才如凌空般的恶心感随着赵珩“无耻”的话反而瞬间消失了。
赵珩看他的神情,立刻明了自己猜对了。
他与姬循雅,果然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
赵珩为人,旁人对他愈好,他愈要加倍奉还,投之木桃,报之琼瑶。
旁人可以欠他,他却不愿意亏欠旁人。
所以,姬循雅对他越是情重,他越要挖空心思予以回报。
然而在姬循雅眼中,这便是赵珩撇清关系的方式。
就只能竭力,让赵珩欠他的再多些。
让他偿还的时间再长些。
皇帝往下一趴,“还不清了,”声音含糊,“让朕好好想想,朕拿什么抵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