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特并不在乎什么“哲学家”,但是他希望战胜所有派丽可人生中的【插曲】。于是他等在站台边上,成为那个等待的人。
后来,他了解到派丽可的信仰。在某个不被需要的假期里,诺特前往罗马。
在博物馆,他待在哥特风格的绘画大厅里探寻。最终,他找到自己的目的:耶稣受难像。
那是什么?
他看见一个女人——那五官惊人的熟悉——人们正准备把她钉在十字架上。
她的双脚被支在木头的突出部位,几个刽子手用粗绳将她绑缚在木架上。十字架伫立在山顶,到处都看得见。
诺特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这样一副景象上挪开。等到他终于回神时,他想,如果可以,他会编纂一部属于巫师的宗教典籍。
直到当天夜晚,他仍受到这种神秘因素的影响。他犹豫地拨通属于伯德府的电话,问道:“我可以跟。。。。。。派丽可·伯德说会话吗?”
他说出伯德的姓氏。
“我不觉得有什么会比你那差劲的魔法天赋更加引人注目的事,诺特。”电话的那一头,令人恐惧的魔王说。
所有人都得讨好他,即使是派丽可也一样。
“你是在担心在他的心中变成一只‘蠢驴’吗?”派丽可在这件事之后问。
如果能够被那位大人记住,当然是一件值得令人感受到荣幸的事。然而,诺特并不想成为神秘人的牲口,他想成为【人】存在着。
他的羞耻心却又不合时宜地提醒着:他在违反常规,违反所谓‘爱情的禁忌’。
与马尔福的较量却使他备受打击。
当马尔福面对派丽可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小猫一样,躲在角落,弓起身子,发出吓人的尖叫声。
这场争端的始作俑者却安静地站在原地。当诺特提出要惩罚马尔福时,派丽可却说:
“它完全有权利这样做,这是他的自由。”
这样的说法令诺特感受到某种被灼烧的痛苦。
感情显然是在人们能无法察觉的时候出现的,而是这段时间往往伴随着无可奈何。当我们希望去感受它——亦或者下定决心去感受它时,这种情感就不再是感情,而是对某种美好设想的向往。
这并不是说,向往一种感情的人不能感受“感情”本身。就像是派丽可喜欢的那个音乐剧一样,扮演李尔王的演员站在舞台上,当他面对观众时,感受到一个被抛弃的人的真正悲伤。
然而,他却不得不坚持将这出剧目继续表演下去,在他大好年华里不断表演下去——这是男主角的职责,也是他的立身之本。
他仍然记得与派丽可牵着手抵达某个不知名的火车站的那一天,或许她的视线停留在布满枕木的碎石子台面上,而诺特却注视着那条雪亮的林荫道。
“我试图向你解释,”派丽可说,“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作为自身行为所存在的原因——一种蕴含于我们命运本质的密码。”
这种密码对于诺特来说是不可理解的,具有某种特殊的隐喻性质。
如果说,我们不得不求助于罗马的那副画像,那么画像上的耶稣就是不可理解的。
譬如说:他的生活就像是行走在山谷中一样,每时每刻,他会遇见某人,并且与之对话;但是别人望向他,却不了解,继续走自己的路。
因为生命所发出的大部分声音都过于微小,别人听不清楚。
诺特就是这样描绘自己,他认为自己也好,派丽可也好,都是行走在山谷中的人,走在听不清他们讲话的人中间。
不过,派丽可仍比他更适合展示自己,就像她停在法庭那里,周围坐满了人。这时候又来了一个人,他径直走向派丽可所在的那个席位,坐在她的膝头上——他本意并非如此,只是觉得那张椅子空着——派丽可会提出抗议,用手臂推开他,大声叫到:“拜托,先生!你没发现这里已经有人了吗!”
而诺特总是哑着。
很遗憾他将自己描绘成这样,相比起马尔福,他更擅长令人感到同情。总之,来源于各种人类复杂情感的思绪搅动他的内心,使他在生活中发出微弱的叫喊,也产生微小的嫉妒。
这就是生活,不包含任何童话的含义,努力将自己变成契合某人特质的
——秩序井然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