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的心跳下意识地漏跳了一拍,忽的从他肩上抬起头来,怔怔地看进他的眼睛里。
他仍浅笑着,替她理好散乱的发丝,说着:“我在电话里听你的声音不像单是不舒服的样子,所以我猜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她仍呆呆地看着他,注视着他的眼睛,这个人身上难道真有什么魔力吗?居然能这么犀利地洞悉她的心情?亦或是她伪装地实在太烂,被他一眼就识破了?
可她明明在他面前已经伪装得很好了,甚至为了不让他为自己过分担心,已经收起了全部的沮丧心情。
却还是被他一句话,轻易地眼眶酸涩。
“徐再,我有时候觉得,我好像也挺容易就搞砸一件事情的。”
“每个人都一样,我刚进入医院工作的时候,带我的主任也天天批评教育我,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
“那是因为你人聪明,一点就通。”
“你也很聪明啊。”
林羡本来心里堵着一口气,却被徐再这一句话登时逗乐了,心里好像也没那么不舒服了。
“徐再,我发现你这人有时候也挺幽默的,怎么以前没发现啊?以前你就跟个之会读书的书呆子似的。”
“所以那会儿你才对我不感兴趣?”
林羡吓了一跳,没料到徐再会突然说这种话,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也不敢去想徐再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再看着她的眼睛含笑与她对视,林羡想移开视线,但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这好一步一步地深陷在了他的视线里。
“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以前我跟个之会读书的书呆子似的,所以你才不愿意跟我玩?是这个意思吗?”
最终,他还是不忍心让她为难,主动把话圆了回来。
林羡轻轻地松了口气,不知怎么的,心尖却有些酸涩,苦笑道:“我才没有,我那时候不是对你挺好?你来海市没地方住我还收留你了,你现在怎么还不记我的好了?”
徐再笑:“你的好我都记着呢。”
明明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却狠狠地拨动了林羡心里的那根心弦。
她顿时呼吸一紧,连忙转移视线闭上了眼睛:“徐再,我有些困了,睡一会儿,等打完针你叫我。”
徐再说了声好,果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陪在她身边。
但林羡,却毫无睡意,之所以假装睡觉也不过是为了避免和徐再单独聊天,刚才的那一瞬间,她面对徐再的时候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明明心里十分想靠近他,可理智却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她保持距离。
林羡不否认自己对徐再是有好感的,甚至在七年前,她就曾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否则就不会对徐再这么关注,当年在得知他住院的时候二话不说便赶了过去。
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实在有太多意外,让她根本不敢朝他靠近,即便是现在,对她来说也已经是他们之间最亲近的距离了。
打完针已经过了凌晨。
冷风更加猛烈,林羡穿得不多,徐再干脆把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给她披上。
林羡又担心因此会害徐再生病,怎么也不肯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