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请进来。”她吩咐道。
沈知节到底是外男,许清宜便走到廊下等待对方,此情此景,不禁叫她想起从前有一次,她站在珩哥儿课堂外的廊下,和沈知节说话。
临哥儿见了便给她甩脸色,说她不检点。
许清宜至今想想都觉得自己挺冤枉的,明明已经都避嫌了啊,大启的风气又不是某些裹小脚的朝代。
她都刻意不跟外男单独同处一室了,按理说是没问题的。
不过结合那会儿的情形也理解,临哥儿真真的心情并不是想斥责她不检点,而是担心她被别的男人吸引。
那样她就不会守着一个昏迷的男人和几个养子过日子了,没准很快就会收拾收拾细软,跟着情郎私奔去也。
总之那会儿都是各怀鬼胎,谁也不信任谁。
能够走到今天,多少有些阴差阳错,时也命也。
想到往事的许清宜,忽然莞尔一笑,不禁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沈知节被人领进来,远远看到许久不见的故人,心中有些恍如隔世的感慨,忙过去行了一礼:“表嫂。”
“沈大人。”听到这个称呼,许清宜就笑了,打趣道:“你家孩子都生了,终于适应这层亲戚关系了?”
“……”沈知节脸红,随公主这边喊人,的确有些羞涩。
但其实他很想喊谢韫之一声表哥,只是没好意思,下次试试。
“公主和小郡主好吗?”许清宜关心道,若是没记错的话,熙宁公主对皇帝的感情不浅,如今这般局面,也是为难公主了。
“多谢表嫂关心,她们母子俩都好。”提起妻女,沈知节幸福地笑起来,一时收不住话匣子:“小郡主能吃能睡的,也不闹人,难怪是兔年出生的,十分文静可爱。”
文静可爱的小姑娘,听得许清宜心都化了:“早知道你来,就央你带一件小郡主的物件过来了,你们谢将军想闺女想疯了。”
“下次下次。”沈知节傻笑片刻,随即又收了笑容:“公主难免伤心,需要一些时间来释怀,我会陪着她的。”
“为难公主了。”许清宜颔首,也是满眼怜惜。
沈知节才想起来,自己还未说正事,但很显然对方玲珑心思,已经猜到了:“宫中传的消息,皇帝驾崩了,只是宫中一时还有些混乱,谢将军只怕是一时半会儿还脱不开身。”
“不过表嫂也不必担心,等料理完后续的事,谢将军自然就会平安回来了。”
许清宜点点头:“多谢你特意跑一趟,自从韫之进宫后,我的心就没有平静过,直到看见你来了才安下心。”
“都是公主心细如发,不然我也没想到。”沈知节笑笑,随后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自责来:“大家都在宫中奋战,而我却无所事事,似乎轻轻松松便坐享其成。”
许清宜立刻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沈知节,似乎在说,你哪里轻轻松松了?
“沈大人快别这么说,又不是上阵杀敌才算功劳,你已经付出很多了。”许清宜忙说道:“若是没有你的牺牲,哪有这么容易事成?”
沈知节点点头,谢夫人的心态还是这么好,话说还是那么体贴人。
怪不到熙宁公主当初那么喜欢表哥,兜兜转转却与表嫂处成了闺中密友。
许清宜也在心里感慨,原著中的沈知节,倒是个拼杀在一线的狂人。
因为那时的沈知节孑然一身,沈夫人早已病死在那个令人绝望的春天了,没有妻子,更没有可爱的女儿。
他唯有一个流放罪臣的身份,心怀对偶像谢韫之的满腔敬仰,毅然踏上了造反的大道。
而现在的沈知节,母亲健在,婚姻幸福美满,就这样还敢跟着谢韫之一块屠龙,已经很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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