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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监浊清在的时候,萧若风就自恃清正,不与他们五大监合谋,他们要的东西,若萧若风在世定是得不到,只有彻底离间了萧若瑾和萧若风这对兄弟,他们借此机会在萧若瑾背后站稳脚跟,之后再想办法让萧若瑾杀了萧若风。
“影宗那个老不死的,不知道对萧若瑾有几分真心,为免节外生枝,等会儿动起手来把他也借机杀了。”浊心眼底划过一丝暗芒,“他之前在他女儿的婚礼之后被东方既白一掌打成重伤,想来定是在暗中记恨,一时失手把萧若风的孩子打死也是可能的,这样我们也可以和萧若瑾那个蠢货交差了。”
琅琊王府内,主院乱做一团,女子痛苦的呻吟不断,低头的侍女进进出出,从主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端的都是一盆血水。嗅到血腥味的劫财和劫色抖了抖鬃毛,在院子里不耐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吼几声。
屋内,进门的侍女端着干净的水盆跪在地上,拿着抹布擦拭着地上的血迹,带血的抹布水盆中晕开浓烈的红,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躺在旁边,身下是一片蜿蜒流淌的血水,凝固的面容还维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震惊之色。
琅琊王府里打杂的下人少,相互之间很熟悉,死的人她们都认得,是厨房里的一个厨子。
尸体前方坐在一个人,面色沉冷,不眠不休昼夜赶路让他下颌上长出了许多青色的胡茬,手中的剑还在滴血,和他此刻的眼睛一样红。
月上梢头,却渐渐隐入飘过的乌云之中,夜色下的琅琊王府灯火晦暗,唯有主院一片明亮喧哗,十几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掠进王府,笔直地往湖面上那处照亮一小方天地的院落袭去。
靠到近处时他们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是时候了,他们踏上岸边的置石,彼此之间相互看了一眼,却发现院中走动的人比他们原先预想的要少很多,心头忽然升起不祥的预感。
这时,房门开了,两个黑衣侍卫抬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走了出来,见到他们竟也没有意外之色,只是顺手把尸体丢到了他们面前,一颗圆溜溜的东西咕噜噜从白布底下滚了出来,那竟是一颗人头。
隐在主院外围的王府侍卫唰的一声提着手中的长刀从黑暗中走出,月色在银亮的刀刃上反射出一片寒光。三只庞然大物从侍卫分开的道路中走了出来,狠戾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猛虎和雄狮接二连三地发出震天的吼声,锐利的爪子在地面上刨出一道道爪痕。
蒙着面的易卜一见那两个侍卫心底便咯噔一声,这两人,一人是霜却,还有一人,是萧若风一直带在身边的暮初。
萧若风此次前往乾东城是带着暮初一起走的,如今暮初在这里,那是不是意味着……
一道身影自暮初和霜却之后缓缓走出房门,看得在场所有人面色一变。
琅琊王,萧若风。
他手中的昊阙还带着干涸的血迹,目光锐利地扫过前方遮掩了身份的黑衣人,视线停在其中一人身上,不语。
身姿妖娆的女子跟着他走出来,“唉,喊了几个时辰可累死了,没想到我在这一行上最后干的几单居然是假扮产妇和婴儿。”
夜风拂过带来沁骨的凉意,无人接她的话。
柳惠眉目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她朝面容紧绷的萧若风福了福身,“奴家就不打扰殿下处理家事了,奴家先行告退。”
说罢,她轻盈地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之后便融入夜色。
她走之后,萧若风缓缓开口,“易先生。”
易卜摘下了兜帽,露出满头白发和苍老的脸,“琅琊王殿下。”
“是兄长的意思吗?”
易卜不答,只是沉默地思索着如今的局面,萧若风今夜此时出现在这里,东方既白却不知所踪,想来是早就知道了始末,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后果非常糟糕。
易卜不吭声不代表其他人不说话,玄色斗笠之下传来冷厉的斥声:“萧若风,你应在护送镇西侯进京的路上,此刻出现在这里是擅离职守!”
萧若风扫了那几个戴着斗笠的人一眼,即便他们凭借内力将自己的声音变得浑厚,但仍是遮掩不了那份尖细和阴柔,“几位公公又是为何今夜擅闯王府,行迹鬼祟?”
见身份被戳穿,浊心便将斗笠摘了下来,冷觑着萧若风,“殿下还是考虑考虑明日如何与陛下交差吧。”
“本王会与父皇交差的,但不是明日。”萧若风淡淡地说,他余光一扫另一边想趁机偷偷溜走的几人,“北阙余孽既然来了我北离皇都,就不要走了。”
话音刚落,暮初和霜却同时拔出佩剑,王府的侍卫挥刀而上,将那几人团团围住。
浊心等人见势不对,亦想趁机离去,而此时萧若风持剑往前走了一步,“五大监与北阙余孽勾结,可以叛国罪论处,斩。”
一队侍卫飞快堵住了他们的去路,浊心冷笑着回过头,“萧若风,你以为凭这些人就能拦住我们吗?”
回答他的是猛然劈落的一道剑风,贴面而过的剑锋刮得他脸颊生疼,他心底一惊,随后笑道:“好,就让我来见识见识北离几十年来最强的萧氏皇族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掌剑监浊森等人见状也各自摆起攻势向萧若风袭去,三道健硕的身影一跃而起,张开的血盆大口露出尖锐森白的牙齿,怒吼声中带着浓烈的腥气。
“畜生罢了。”浊森冷嗤一声,手中用黑布包裹着的长剑豁然亮相,寻常人用的剑不过三四尺,而他手中的剑却有七尺,只有帝王家的礼器才敢造出这么长的剑,而他作为掌剑监,手中的佩剑便是萧氏皇族的镇国宝剑,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