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既白睁开眼,看了眼前方广阔的天地,满意地点了点头,她一个翻身下了车,朝后头招呼一声,三只大猫立刻蹿到她身边。
“看这阵子把你们喂得油光水滑的,今天难得出来跑跑,赶不上我晚饭可就没肉吃了。”东方既白挨个摸了摸头,又朝马车上唤道,“徒弟,你也是。”
劫川蹭了蹭东方既白的腿,仰头吼了一声,劫财和劫色跟着狂吼,草堆上的积雪被这近距离的吼啸震落下来。
东方既白微笑地看着嘴角轻抽的叶鼎之,“徒弟啊,你应该不会跑不过它们的吧?”
两只雄狮抖了抖浓密的鬃毛,原地伸了个懒腰,呼出的热气几乎要把雪地里的雪烫化了。
“凌霄,走了!”银白的长伞撑开,窈窕的身影如同江上浩渺的烟波眨眼便成了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头顶传来一声欢快的鹰啸,身披褐羽的雀鹰展开双翼紧随其后。
叶鼎之来不及扶额,身边飞奔而过的三只庞然大物就糊了他一身的雪渣,他深吸了口气,当即运起轻功朝前方追去,可东方既白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就没了踪影,唯有猛兽尚能靠着气味追踪,到最后他不得不跟着劫川一起跑。
在白雪皑皑的旷野里狂奔了半个时辰,看着不知道第几回经过的树丛,他脑海里浮过两个念头。
第一,地上跑的果然比不上天上飞的。
第二,他师父还是老老实实在院子里晒太阳的好。
一个时辰后,叶鼎之累得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喘着粗气,劫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一头白虎扎进这雪地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没的,就剩两只满身大汗的狮子绕着他踱步。
“真能跑。”叶鼎之重重地吁了口气,“这是插了翅膀在飞吧?”
一个雪球砸在他后脑上,“背后骂师父,不孝徒弟。”
叶鼎之一回头,只见东方既白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雪地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处冰天雪地,那身柔滑的鲛绡似乎有了冰雪的晶莹剔透,一步一风华,看得人移不开目光。
一声虎啸猛地在耳畔炸响,打断了他的走神,矫健的身姿从雪地里窜出来,白雪之下还是白,雪白的毛皮,浅浅的纹路如同枯草一般,张开的血盆大口带着冷飕飕的腥气,不是劫川又是谁?
怪不得两只狮子在这里打转不肯走了,原来白虎就在这里。
可这埋伏在地里的白虎……叶鼎之看着抖雪的虎躯,脑海中想起了他第一次见到劫海的时候,那只雪白的大雕就埋在屋顶的雪里,一言不发就蹦出来吓人。
是谁教它们这么作弄人的,答案不言而喻。
霜却带着马车慢悠悠地从后头追上来,那一行白衣侍从已经不见了,“姑娘,再往前走不远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