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不用,这种表演对我来说太超前了!”
他被我阻止后还有点遗憾,意犹未尽地问我,真的不想看吗?他可以表演得很完美,摘下来的脑袋与脖颈断口平整,我可以直接触摸。他还不会流血,不会弄脏我的地毯与屋子。
我一再地坚持不必了,他才勉强打消了念头。
黑猫笑得满地打滚。
我用手帕包裹好木雕赶紧收进了抽屉里,生怕慢一秒就再次勾起他给我表演徒手摘头的兴趣。
在两人坐下后,黑猫跳到了我们之间。
“握住谢伊的双手,放松下来。”黑猫叮嘱我道。
我定了定神,对上谢伊的目光。他乖顺地朝我伸出双手来,不知怎地突然就让我联想起刚才的无头骑士木雕。
诺
弗依的传说里,他是一名忠诚至战死的骑士。即便是死后被敌人曝尸荒野,他也坚守着对主君的誓约,在荒野上寻找自己脑袋,只为回到城堡向主君复命。
我隔着深红色的皮革的手套,握住他的双手。
黑色的火焰凭空燃起,从两人交握的双手处蔓延过来。我惊得瑟缩了一下,却发现这火焰没有温度,丝毫没有烫伤人的迹象。
它顺着我的小臂一路燃烧到肩头,然后顺着肩膀往胸口再次奔下,直到我整个人都被包裹在无声燃烧的黑焰里。
隐约间,我的耳边传来一声遥远的龙啸。
黑猫的尾巴圈住我的手腕,就像是试图固定我意识的船锚。我没注意到它的形体轮廓正在模糊,身躯几乎要被黑焰吸收进去。它艰难地保持着黑猫的拟态,问:“伊莉丝,你看见了什么?”
我的眼瞳微睁,失神地喃喃:“一抹蓝……那是一片海吗?好多光束从天而降,那是流星雨?”
萦绕在周身的黑焰腾地高涨起来,化作一条条细长的锁链盘旋,直接冲进我的心口。与此同时,耳边响起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
待到满室摇曳的火焰彻底平息下来,我惊魂未定地死死抓住谢伊的手指。他不敢蛮力挣脱我,只好探身过来,轻轻碰了碰我的额头,安慰我平静下来。
我回过神来,这才发现手背上竟然还有一缕黑焰没有消失。它还在手背上摇曳,没温度,不烫人,还试图把自己扭成一朵玫瑰,不断朝我摇晃,好似搔首弄姿。
我失笑,伸手把它掐灭。抬眼就对上谢伊郁郁的眼神。
“你不喜欢黑色的火?”他问,“是红色的更符合你喜好吗?可是红色的火焰很弱。”
我一下没明白过来,就见他视线落在我颈间尚未摘下的红宝石颈饰上。
“艾略特很弱。”他又强调一遍,“最多只能点亮蜡烛。”
我戴在脖颈上的宝石是红色,艾略特的火焰是红色。
很好,我逐渐理解了一切。
我回过味来,眯起眼看他,“你不是说,一直待在家里等我回来,哪里都没去吗?”
他僵了一下,像是心虚似的稍稍偏开脸。
我抓起殴打过他的枕头,直接朝他的脸上砸去,“我就说怎么总感觉背后有人!你是不是又挂在马车下面!”
“你怎么就是没想到自己的眼睛是红色!”
黑猫在旁边举起爪,打断这小小的闹剧:“两位,我还在呢。”
我气呼呼地丢开枕头,又剜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