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涵声音激动,瞬间就让房间里其他人也精神了起来,除了包泽伦还在睡之外,其他人都注视了过去。“怎么回事?”庄学民本来打算休息一会,闻言也立刻站了起来。“西医部儿科那边,今天上午送来十几个学生,是按照肠胃感冒医治的,由赵新林亲自接诊,现在都下病危通知书了!”什么?如果让十几个孩子,因为这种小病,都死在第一人民医院,那绝对是天大的事情。庄学民披上外套,直接跟着关一涵冲了出去。“叶哥,我们也跟去看看!”孙宇脸色凝重,也站了起来,呼呼啦啦一群人都跟着冲了出去。就连之前喝醉酒了的包泽伦,也不例外。看到这一幕,叶尘才淡淡点了点头。即便目前西医部和中医部,并不对付,但知道病人面临危险,科室里所有的医生都能抛下恩怨,为病人着想,这一点倒是不错。“我儿子如果没了,我和你们拼命!”“你们怎么治的,不就是肠胃感冒吗,怎么会下病危通知,我要告你们!”楼下,群情激奋,一大群愤怒的家长,近乎是在围攻儿科诊室。“大家不要着急,我们的医生还在全力救治!”一个中年男子,高声呼喊着,但哪里有用?这群家长,几乎已经要冲进去打人了。“赵医生,怎么回事?”关一涵虽然是中医,但也是院长陈度人的学生兼助理,她一说完,几个医生就凑了过来。“一涵,局面要控制不住了,那些学生,生命迹象越来越垂危,现在赵新林还在组织抢救呢。”“本以为是肠胃感冒,实际上是食物中毒,赵新林给他们扎针,刚好又和那些食物相克,让毒性加深了!”关一涵眉头皱起。“赵新林怎么搞的!让我进去看看!”赵新林,其实她很熟,曾几何时也是她大学同学。但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对方选择了西医部,而自己选择了中医。当时,两人就被称为医学界年轻人的绝代双骄,但自己选择中医之后,赵新林直接放出狠话,说自己废了。在那之后,赵新林还专门来劝慰过她几次,但关一涵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后来就没什么来往了。赵新林也的确不负盛名,逐渐在第一医院闯出名头,不到三十岁,就成为了专家级医师。关一涵想不到,他怎么会搞出这种错误。“洗胃已经来不及了,小宇,你去抓几副药上来,庄老,包大哥,你们跟我进来看看!”关一涵知道,现在不是讲门户之见的时候,一挥手,就把庄学民和半醉半醒的包泽伦都叫了进去。“我也跟着看看。”叶尘淡淡说完,没有经过关一涵的允许,就跟了进去。“你!”关一涵刚想说,这种时候就不要胡闹了,但她没时间吵架,只是黑着脸走入了病房。房间里,传来一股难闻的臭味,赵新林满头是汗,大声吩咐着护士,为病床上的孩童输液。眼下,看着是焦头烂额。“你们怎么来了,出去,没看见正忙着吗?”赵新林看见关一涵之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大声呵斥了起来。关一涵冷冷道。“如果不是你搞出这么大麻烦,我们会来吗,让开,给庄老看看!”关一涵说完,庄学民也没等赵新林同意,直接抓住了一名男孩的手腕。那男孩脸色发紫,嘴唇上已经开始流出白沫子,呼吸的幅度也越来越低。赵新林一拍桌子道。“用不到你来教训我,我自有办法!”庄学民瞪了他一眼道。“你能有什么办法?看不出来,病人已经快不行了吗。”庄学民毕竟是老资历,他说完之后,赵新林也没好说什么,只是突然颓丧地坐在旁边,抓着头发。“我完了,我全完了。”搞出这么大的医疗事故,他之后名声是彻底臭了,这还不说,恐怕愤怒的家长们,会想杀了他!“不行,现在配药已经来不及了,需要唤生九针的针法,调和体内毒素,这我不擅长!”庄学民脸色难看,和关一涵不约而同地望向了旁边醉醺醺的包泽伦。包泽伦愣了一下,眼皮抽动,随即不自然地低下头去。“庄老,我,我不行的。”“你怎么不行,小包,整个中医部,就你的针法最好,这是孩子们的命啊!”庄学民激动地抓住了包泽伦的手,包泽伦好像触电一样缩了回去。“我真不行!”看得出,包泽伦对这件事,已经产生了些许的恐惧。“当年我就不行,现在,我,我”就在这个时候,孙宇冲了进来,将配置好的药材,递送给了关一涵。“涵姐,好了,孩子们怎么样?”孙宇也是满脸关切。此刻,和赵新林一样的西医部医生们,已经懵了。目前的状况,在他们的理解里,已经无法挽回。他们,已经在想着如何去解决后面的问题了。“小包!”庄学民拿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递给了包泽伦,后者挣扎了片刻,听到外面哭天喊地的声音,颤抖着接过了银针。“那,那我试试吧。”虽然走到了第一个孩子身侧,但是包泽伦脸上还是带着恐惧。看到这一幕,庄学民和关一涵的心都深深地沉了下去。他们清楚,当年的失败,给了包泽伦很大的阴影,而针灸讲究的就是稳准和信心。当下,包泽伦已经乱了心,又怎么能施展出当年的唤生针法?“啊!”包泽伦一针扎下去,孩子没有反应,反而是他自己叫了出来。因为,殷红的血液已经流淌出来,一看便是扎错了位置。“好啊,你们竟然让喝醉了酒的医生来治病,出了问题,就得你们中医部负责!”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却看见一个中年女子闯了进来,铭牌上赫然写着身份。副院长,肖丽华。“肖医生,你怎么能颠倒黑白呢,这明明是。”关一涵心里焦急,却再次被肖丽华打断。“不要狡辩了,你们。”“闭嘴!”就在这个时候,一声爆喝,将全场所有人都震慑得闭上了嘴巴。却看见叶尘缓缓走了过去,盯着包泽伦的眼睛,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连西医都治不好,你的针法,就不可能生效了?”包泽伦浑身一颤,好像灵魂被人看透了一样,豁然望向了叶尘。“偏左两寸,重新下针,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