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算有力的理由。”童绮之笑着摇摇头,随后道:
“身后柜子里,有你的东西。”
打开柜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数百两纹银,江敬文身子一震
“你这些年的俸禄,绮之心领了,多谢大公子高义。”
江敬文转过头,突然激动:
“童绮之,你什么意思?”
童绮之面不改色:
“无功不受禄,绮之承蒙照顾,已不胜感激,怎敢再要大公子的东西?”
江敬文抱起箱子,赌气似的出门,一路走出好远。
五年前,秦城长安街,二人初遇。
一把锋利的剪刀抵在她的脖颈上,斑斑血迹染红衣襟。
持刀之人,正是她自己。
围观诸人大呼小叫声中,他走到她面前,指向自己心脏。
“请刺这里。”
她愣住,她不知道这个青年是谁,为什么要替那个小混蛋承担过错。
那一刀终究没有落下。
他借了一笔巨债,替她赎了身,回到江府的第一晚,她没睡着。
江老爷把小混蛋吊起来揍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将奄奄一息的小混蛋拖到自己面前:
“畜生!给童姑娘道歉。”
她很久以后才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发得最大的脾气。
……
五年来,她在江家做了个闲人。
“童姑娘自此以后是我的义女,在江家以主人身份住下,他日若觅得良人,江府以嫁女之礼相送。”
在老爷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他脸上有掩盖不住的惊喜。
“小爷我回来啦……诶!童,童姑娘?”第一年过年,小混蛋回家,第一个便撞见她,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
“大嫂?”
“又在胡说!”他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把小混蛋轰走。
那天明明没有那么冷,可他的耳朵却红得过分。
他的俸禄与公事比起来,实在是少得可怜,可每个月初,他都会早早回家,踱入她的房间,与她分享些趣事,她也不插话,只微笑着听着,可他却说着说着就打起了结,只好匆匆告辞。
他离开的位置上,便会留下几两碎银。
她也问过为什么这么做,他反反复复只会一句:
“这是江家欠你的。”
她抬头,才发现他嘴里的话比眼里的少多了。
嘴巴真笨呢。每每想起这些,她总是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