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沉着脸,带着石蛋子进了屋。
“哎,这个人——”周三吉看着脸色不对的杨瑞师徒两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好似知道些内情。
“酒是药,能治心病……”周昌若有所思地道,“杨大爷是有甚么心病吗?今天看他听见酒坊里的人说,石蛋子没有疯病的时候,他确实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而且一路上都没什么笑脸。”
周三吉转回头看了看周昌,脸上有了笑容:“你不懂,都是老一辈的事情唠。
现在你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其他的你不用管。
——他都收下石蛋子这个徒弟了,别个没有干啥子对不起他的事情,他也不能把人家撵走。放心吧,没得啥子事情的。”
老人不肯说,周昌便也没再多问,他看向厢房门,转而道:“白秀娥今天都做什么了?”
“在家里面缝百兽衣噻——瞎折腾!”周三吉瞪了周昌一眼,语气变得不好起来。
“我去看看她。”周昌说着话,便往白秀娥的卧房门口走去。
他而今所有的念丝,在酒坊中已俱被增强,但念丝数量没有变化。
是以还需要多与白秀娥接近,从她那里获得更多念丝,带到酒窖之中强化。
“哎,莫去!
回来给我烧火,要吃晚饭了!
你这娃儿,好一点你就不听话!”
老人在周昌身后喊着,周昌也没理会。
他走到白秀娥的房门前,停顿了片刻,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夕阳晕红的光,随着高大身影一同迈入昏暗的厢房内。
小木床上坐着的白秀娥,看到那突兀闯进来的身影,明显有些慌张,立刻将手里的东西往身后去藏——她手里拿着一块碗口大小的灰黑色皮毛,那块皮毛似是由数只老鼠缝合而成。
白秀娥真正想掩藏的,并非是那块老鼠皮货。
而是她手里捏着的几只步甲虫,这些在寒冬腊月里还能见到的步甲虫,此时被一缕缕微白透明的丝线缝起了甲片,被白秀娥藏在了老鼠皮货的下面。
“白姑娘,冒昧叨扰了。”
周昌站在门口,未往里面走,这多少让白秀娥心下稍安。
她低着头,小声道:“周小哥有什么事?下次请你先敲门……”
若是敲了门,又怎么能发现白姑娘的秘密?
周昌看到那块被白秀娥藏起来的老鼠皮货,确是由数条老鼠皮并合而成,但那块皮货上,却没有一个针脚缝线的痕迹——就连白秀娥身旁的针线笸箩筐里,所有线轴都好好地系起了线头,还没有被用过的迹象。
她果然有特别的丝线,可以用来缝制与爷爷约定的‘百兽衣’。
那种丝线,与周昌的念衣,应该同出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