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刘旭出生,到长大成人,所有衣服,都还留着。
初生的童服,到青年时期的布杉,以及如今的差服。
秦大娘抚摸着衣服,仿佛摸着刘旭般,喃喃自语:
“这孩子笨得紧,三岁才会叫娘,还未学会叫爹,爹就去世了。”
“打小身体就不好,花了不少汤药钱。”
“我便请人教他练些拳脚,想着他身体能好些。”
“没想到他要去衙门做捕快,还声称这样做,就没人敢看不起咱们是孤儿寡母。”
听着老太太的喃喃自语,钱不愁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他叹了口气,悄悄将钱财放到床边,这才走出。
这样的事情,他还要经历六次。
他一家家寻上门,有的家庭,听闻此讯,哭得昏天黑地,垂足顿胸。
更有甚者,大骂钱不愁,凭什么死的是自己儿子,是自己丈夫,是自己兄弟。
而不是其他人。
为什么他们就得死。
为什么死的不是钱不愁。
对此,钱不愁只能沉默不语。
终于,到了最后一家,是孙捕快家。
他就只有一位妻子,钱不愁推门走进院子,可没想到,屋内,却传来一阵响动。
钱不愁推门进屋,却看到,孙捕快的妻子,正和一个赤身男子,慌张穿衣。
见进屋的是钱不愁后,女子这才慌张说道:“头,头,这事您千万别告诉我家老孙,我……”
钱不愁今日见了太多悲欢离合,只是说道:“孙捕快死了,我是来通知你的。”
“啊?”女子的这一声,三分惊,七分喜。
“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啊。”旁边的情夫竟是下意识感叹了一句。
原本准备离去的钱不愁,目光锐利的看向此人:“你说什么?”
此人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改口道:“我的意思是……”
“穿好衣服,跟我回衙门。”钱不愁冷声说道:“你被捕了。”
情夫着急从衣服中,拿出一锭银子,塞给钱不愁:“钱捕头,您看一点心意。”
看钱不愁无动于衷。
他又拿出一锭银子:“我再给您加一点,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一直压抑着自己情绪的钱不愁爆发了。
他掐住情夫的脖子,将他狠狠撞在墙壁上,声嘶力竭的吼道:“老子是眼睛里面只有钱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