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由竹编,个头大,心却是空的,不用合适的箱子装起来,会被其他行李挤压损坏;若是挂在板车上,又怕它在路上被刮坏,或者不慎遗失。
当初他坐马车抱着回来的。这次要骑马,不好随身携带,专门弄个大箱子,一辆板车又搁不下了。他更不想放到其他人的车上去,占别人的位置。
“怎么会这么麻烦呢?”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踮脚伸手去摘灯。
贺冬听得莫名其妙,正想叫他吃了夜宵再说,话到嘴边却恰好被跑进院子里的少年打断。
“将军!神救口遇袭求援!”桑纯满头大汗地冲过来,比着手势急道:“一次发了五支鸣镝。”
贺今行瞬间变了脸色,五支鸣镝代表敌我悬殊,但守军决意坚守阵地,死战等待援军。同时周边所有部队一旦收到信号,必须立刻增援。只有直面外族的关口才有。
他当即收手,撑着窗台跃出去,“什么时候?”
“大约半个时辰前,瓦珠还在侦察。”桑纯随他疾走,迅速汇报情况,连自己擅离职守的过错也没有隐瞒,“……我已经通知大哥了,营里应该正在集合。”
贺冬亦是大惊失色,顾不得其他,赶忙跟上。
一盏滚灯和两碗甜水都被留在了屋里。
出了县衙,贺今行先去叫搬到附近的刘县尉以及衙役,几人都还没有歇下。他简短说明事项,命令刘县尉组织人手通知全城的百姓,便往新城区神仙营的临时驻地奔去。
留下几人仿佛在做梦。云织确是紧邻边境线,但神救口怎么会遇袭?西凉人从哪里绕过来的?净州其他地方怎么样了?
“别愣着了,赶紧行动啊!”贺冬挨个拍醒,“西凉军擅奇袭,再晚一会儿,就打到家门口了!”
刘县尉打了个冷战,赶忙去县衙库房提了几面铜锣,带着人惶惶敲开来。
城里百姓因收拾行李,大都将睡未睡,又住得集中,锣鼓一响,一条街的灯火便接连点亮。
与此同时,贺今行与桑纯已经踏进新城。
“将军!”星央牵着两匹骏马来接,“全营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战。”
“好。”贺今行纵身跃上卷日月,拽缰调头,举臂向等在前方、披挂齐整的人马喝道:“即刻随我驰援!”
他一马当先,如飓风卷过,混血儿们汇聚在他身后,合如激流涌向大开的城门。
“将军!”然而城外一骑先一步举着火把飞驰进城,正是留后侦察的瓦珠,“西凉骑兵杀来,不足二十里!”
上一刻如奔雷一般的马蹄齐刷刷刹住,骤然的死寂之下,贺今行难以置信:“那神救口岂不是没了?”
神救口常驻军五千,于六月初抽调三千补充净州西北防线,仍有两千。关口狭窄,西面斜坡陡峭得马匹无法行走,整体易守难攻。驻军全面戒备的情况下,西凉骑兵怎么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