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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想见傅景书,但直到入夜,对方才肯见她。是她有求于人,容不得她迟疑推却,必须来这一趟。
然而才来一盏茶的功夫,傅禹成就回来了。这老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唤她去伺候,她必须尽快回去。
她心中发寒,知道不能再犹豫,干脆豁出去了,“二小姐,您厉害!妾身就直说了罢,只要您能帮妾身保下这一胎,您要妾身干什么都行!”
她好不容易怀上,往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指望着肚子里这一胎。但姓傅的屋里人可不少,她发现自己胎象不大对,就赶紧想法子,最后求到了这里。
傅景书并不意外,漫不经心地问:“傅禹成有六七个适龄的儿子,姨娘挑的哪一个?”
这话问得突然,丽娘如遭雷亟,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半晌才抓着桌角问:“二小姐怎么会、怎么知道的?”
傅景书将目光从桌上的腊梅盆里抽出来,落到女子身上。
她面色极白,瞳色又极浅,直勾勾盯着丽娘,吓得后者想避视但又不敢移开眼。
就在丽娘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她开口道:“傅禹成近来进账颇丰,你和你这位奸夫一起,把来路打探出来。只要事成,你家老爷的后院就由你做主。”
“什、什么?”丽娘愣了一会儿,才艰难消化对方的话。不明来路的钱,肯定是那个老东西收授的贿赂;而能让傅景书注意到的,数目肯定不小。若她能掌管中馈……不,轮不到她。
她只要这辈子锦衣玉食,就足够了。
她思来想去,定了心,忽地抚上肚腹,“那我这个孩子呢?”
“你想留就留。”傅景书嗓音淡淡,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
直到丽娘起身告退,婀娜走远,花厅另一边才响起虚浮的脚步,“又在熬夜,伤神。”
“拿捏一个烟柳出身的妾室罢了,不费心神。”傅景书放下花剪,示意侍女将盆栽端走。
裴皇后喜欢腊梅,她这一盆是为了等着冬至投其所好,但没必要让她兄长知道。
侍女将丽姨娘坐过的圆凳搬走,换上新的茶具,健壮的仆妇扶着傅谨观过来坐下。
傅景书让明岄把她推到他身边,为他披上薄披风,“夜深风露重,哥哥身体才好一些,万不可受寒。”
傅谨观却按住她的手背,问:“既不是为这女子费神,那是在为什么?”
傅景书不由蹙眉,抬眼扫了一圈他身后的侍从。
“不关她们的事。”傅谨观叫所有人都退下,只有明岄依旧一动不动。
“他来过?”傅景书瞬间反应过来,疾声问道。
“难道你要我什么都不知?”傅谨观目露隐忧,拦住她合拢的指节,让她不要伤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