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自打从海城回来,情绪一直不怎么好,像是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以前虽然不爱说话,但人看起来很活泼,现在病恹恹的。
周南川拧眉,“妈,是我想买房,县里有套房方便点,以后我们在外喝酒时间晚了不用开酒店住。”
这个说法很牵强,制不住邓红梅,周南川又道,“县里离学校近点,言言可以晚点起来。”
“谁做饭?”
“请个保姆。”
“什么?”
邓红梅越听越离谱,家在这,有地方住,家里的房子跟县里的区别也不大,他要在县里买房就算了,还要请保姆。
“你这是要分家啊,是不是嫌我烦了,我跟你爸老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沉淀了一天,到了晚上,邓红梅饭后找到周南川,“房子还能退吗?”
他已然没了耐心,“不能。”
他年前就想把房子的事搞下来,但年前实在太忙了。
佟言在乡下住已经够委屈了,住了这么久,现在将狗带过来,邓红梅不让畜生进屋,佟言好几次都担心娘娘冻坏了。
好在那狗身体素质不错,没生过病。
但长此以往下去也不是办法,邓红梅事多,有时候他都嫌烦,更何况佟言,县里冬天也有暖气,全天覆盖,比乡下好太多。
“你考虑她,不考虑自己啊?她学校在县里你天天接送,远不远碍什么事?”
“倒是你自己啊,你去县里住了来回倒园子就远了。”
周南川点了一根烟,“妈,我决定好了,你别干涉。”
“那小栩呢?你们到一边住可以,小栩不行,我得看着他。”
邓红梅对孙子这块很执着,一定要孙子留在她身边,“我跟你爸岁数大了,看一眼少一眼,你们出去住可以,小栩留在家里。”
这样两夫妻也能经常回来,不至于走了后就不回来看他们了。
周南川对儿子没这么深的执念,他猜佟言也不会带,答应了。
邓红梅嘴上反对他们去县里住,房子全款买下来,便在村里大张旗鼓,说周南川又买房了。
城里一套,县里一套,都是全款。
蒋彩云看得眼红,看周南川生意越做越大,钱越挣越多,干着急,但也忍不住和邓红梅搞好关系,来巴结她。
嫂子长,嫂子短,前些年的矛盾早就烟消云散了。
邓红梅自然也享受被所有人巴结着,但她不占人便宜,人家送她东西,她也回送人家。
周南川每天到处跑,又是周边县里的园子,又是县里的房子,还有家里,学校,忙得脚不沾地。
为了方便,他把刚刚长起来一点的头发剪了。
原本他是想搞个发型,但他对个人形象这块审美确实不行,也懒得搭理,看潘创义天天搞得油头粉面的,说没自信的男人才搞得那么正式。
潘创义说他懂个屁,他确实不懂,头发长点怎么就帅了,怎么就好看了?他不觉得,重新剪了头发变成了寸头。
每次他到学校门口接佟言,远远看去一身黑,叼着一根烟,像个地痞,穿浅色衣服的时候,像个劳改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