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停了,林清婉抬手抹掉脸上的雨水,本就花了的妆容更加潦草。
“醒醒吧,这世上比你痛苦的人多了,只有最懦弱人,才会选择死。”
逃避是这世上最容易做的事。
很多个夜晚,林清婉都想从楼上跳下去,死了一了百了。
死,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但,命都没了,还怎么报仇。
“我没有义务开解你,如果你依然执意要死,我也不拦着,可是,你不会每次都这么幸运可以遇到我!”
丢下这句话,林清婉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宴夫人一眼。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如果她依然听不进去,那谁也没办法。
一心求死的人,是拉不回来的。
林清婉离开后,宴夫人在冰冷潮湿的石板上躺了足足半个小时才慢慢坐起来。
方才那女孩子的一番话,犹如,劈开夜空的闪电,让宴夫人混沌的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
年轻时,她要离婚,父母骂她:你不要那么自私,想想你哥,想想我和你爸,我们养你一场,你要有良心。
女儿死了,她不顾一切想给女儿讨公道,可是,所有人都跟她说:你是晏家鍀夫人,你要为大局为重。
她无能为力,能做伤害自己,让宴鸣生离她远点。
宴夫人行尸走肉般过了这样多年,从没有人跟她说,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说,你完全可以换一个活法。
她总觉得自己每日都活在地狱,可女儿明明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人。
她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就算是死了,有用吗?
女儿已经死去这么多年了,可并不意味着,这件事就过去了。
宴夫人缓缓站起来,惨白着一张脸,身体摇摇欲坠。
可是,她的眼睛里却在女儿死后第一次有了光。
燃烧的恨意,让她头一次感觉,自己还活着。
宴鸣生让她不痛苦,他外头的那些女人,让女儿死了也不安生,既如此那大家,谁都别想好过。
……
早上7点多,谢锦薇匆匆赶去医院,看到宴夫人躺在病床上输液,当即落泪。
“伯母,您晚上去哪儿了,接到电话时我都要担心死了……”
“弟弟出车祸现在还没找到,您要是再出事,我可怎么办?”
宴夫人看着谢锦薇的哭泣的脸,神色缓和一些。
“别哭了,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