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能得了始皇帝的信任,且被派过来接替任嚣掌管数十万大军,就绝不是寻常之辈。
怎么可能不知晓掌军必须恩威并施的道理。
而立威,又有什么能比砍掉几颗有分量的人头来的简单好用。
他肩膀上的脑袋恐怕就是第一个要被拦下来祭旗与立威的。
委屈?
是他自己生了轻视之心,且说得那番话也容易引起误会。
愤怒?
祸事是自己惹出来的,能跟谁去发怒。
而且人家是三郡的郡尉,他只是个裨将,又有谁能在意他的愤怒。
他确实是缺心思,而且缺得厉害。
站在黄品身后的王元虽然之前没见过庞安,也没听父亲王离过多的提及过。
但每年都有问候的书信传过来。
父亲不在,回信的事自然落在长子王元的身上。
对庞安这个名字,王元并不陌生。
而且还没摸清叔父的脾性,上来就急迫的让他与弟弟王威回去。
不是性子至真至纯,或是真拿他兄弟俩当自家后辈的人真干不出这样的事。
单冲这个也不能让庞安陷入忐忑与惊惧当中。
“先生这说笑太吓人了,庞将军与您头次相见,可受不住这个。”
向前凑了凑,抓着黄品的胳膊边摇晃边装作孩童一样卖萌的故意打岔一句。
王元给王威使了个眼色,边同时对庞安躬身行礼,边继续开口道:“方才正事要紧,没与您见礼,还望叔父莫怪。”
一个先生,一个叔父。
这两个称呼让黄品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意。
王离与小王元的心思,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既求了情,又用这种方式拉近个关系。
这配合打得,就两个字,漂亮。
庞安说话只是欠考虑,并不是真傻。
即便听不出王元的真正用意,但帮他解围还是能听出来的。
对王元与王威摆手说了句不怪,便立刻单膝跪在地上,对黄品道:“属下虽是情急,可毕口不择言冲撞了将军。
属下甘愿领军法,望将军千万莫要误会。”
蒙直在咸阳时与王家兄弟只是认识,谈不上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