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霜仍旧只是笑着:“您看,如今我穷困潦倒,权势皆无,三两重的骨头,就只剩下这根脊梁了。”
一字一顿,吐字清晰:“若是折了,我便什么都没了。”
江烬霜徐徐道:“昔年我在宫中读书,康公公知道太傅教我的第一课是什么吗?”
“是非之所在,不可以贵贱尊卑论也。”
江烬霜定定地看向康公公:“康公公,没有错的人,不该向谁服软。”
哪怕是天子圣上。
康公公愣了愣,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还有父皇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可以现在回答。”
深吸一口气,江烬霜不急不慢道:“值不值得,不是陛下说了算的。”
她自己说了才算。
康公公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少女,最终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什么也没说,告辞离去。
……
京城这场雨下了多日,江烬霜感觉自己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身上的伤势好得飞快,最近两日伤口处都开始发痒结痂了。
江烬霜总想用手去挠,每次都会被潜在暗处的砚诀发现,出现制止。
痒得她有些烦躁。
掰掰手指头,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
果不其然,今日辰时不到,江别尘来了公主府。
是来带她一同进宫面圣的。
上次陛下没能请动她,今日叫江别尘一起来,就是想要告诉江烬霜——
这一次,他是真的要见她,不是戏耍。
江别尘坐在正堂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好。
他轻笑一声,看着同样在主位上的江烬霜:“霜儿好大的排面,就连父皇的宣召都拒了,所以父皇今日特意要皇兄来请你。”
江烬霜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像是听不懂江别尘的不满一般,笑得乖巧:“那就有劳皇兄了。”
江烬霜坐上了江别尘的马车,跟着江别尘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紫禁城内,江烬霜跟江别尘并肩而行,二人一路都没有任何交谈,说是兄妹,倒更像是陌生人一般。
江别尘微微侧目,不动声色地看着身旁的江烬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