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不相信有人会真心对她好。
她不配。
所以,别人帮助她,应当都是有目的的。
就像江南司家肯帮她,是因为她答应司家家主,会帮司宁全力找到那名军医。
就像砚诀帮她,是因为当初她从死人堆里将他刨了出来。
——裴度也不会例外。
她身上有什么值得他帮助的呢?
江烬霜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恨她,想要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模样。
男人听到她这样说,沉默不语。
不远处的偏殿已经传来了不小的响动,裴度收敛了视线,语气平静:“你该走了。”
你瞧,即便是这种时候,裴度还是气度不凡,宽宏大量的那一个。
江烬霜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京墨看着江烬霜离开的背影,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是转过身来,一眼看到了男人脸边的那抹艳红。
“大人,您脸上……”
京墨指了指裴度的脸。
裴度皱了皱眉,反应过来。
京墨拿出帕子,递给男人。
拿手帕擦掉了脸上的那点艳色的口脂,看着洁白方帕上扎眼的那点红,裴度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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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今日宫宴中出了这种事情,吾身为太子,实在羞愧。”
另一处偏殿前,江别尘一袭长袍,面露愧色。
宫宴已接近尾声,陛下久病未愈,已经先行离开了。
一群听着动静跟来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有的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这一群宾客当中,他们刚刚粗粗地数了数,可只有那位昭明公主和首辅大人不在!
首辅大人是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的,那里面的那对儿究竟是谁,便也清楚了。
宾客大臣中,有人装作不快地开口:“太子殿下不必羞愧!若说起愧疚,那应该是里面那对儿更愧疚才是!”
“是啊是啊!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有失体统之事!”
“说的对啊!不管屋里头的人是谁,定要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