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再怎么靠向白含章,也是热脸贴冷屁股。
那位太子的谋算,比你我想得都要大。
再给白含章十年之功,他迟早会改天换地!”
大团黑雾退回那座破庙,似是浊流冲刷。
缓缓吞没颓倒的古墙,断头的佛像。
干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飘荡过来,像是山谷回音,源源不绝传入耳中。
“耸人听闻,夸大其词。
数十年过去,还是这些不入流的伎俩。”
杨洪迈上长满青苔的石阶。
“不管太子如何施为,他是景朝的储君,圣人的嫡子,地位无可动摇。
不是你的三言两句,亦或者本公的改换门庭就可以改变。”
他走在湿腻腻的青石板上,踏入破庙的山门。
碎裂的瓦砾遍地都是,那块巨大的沉铜匾额斜斜挂在殿门顶处,好似随时都会掉落下来一样。
红莲寺。
凝聚目力。
隐约可认出这三个字。
原本金碧辉煌的宏伟寺庙,像是遭遇过一场大火,沦为残垣断壁的半片废墟。
“咱们没有想过对付白含章,恰恰相反,咱们想要帮他。”
黑雾浊流之内,那道干哑声音混杂糅合,像是许多人一起开口说话。
“白重器那个独夫,二十年未曾露面过了。
域外四神试探过好几次,找不到他的气机所在。
清宝天尊卜过五卦,费了好大的力气,得出一个结论,那个独夫非生非死。”
轰!
“大胆!”
杨洪眼中暴绽精光,宛如电光打过。
极为恐怖的心神之力,仿佛重锤般砸在虚空。
那团黑雾倏地炸散,化为丝丝缕缕的无形气流。
一道浑黄的河流凭空出现,滔滔滚动。
灰败的影子显露真身,竟是一尊血肉堆成的古怪佛像。
螺形的发髻轻轻蠕动着,彷如成百上千的菩提。
但仔细一看,其实是极为微小的人头。
它们如同肉疙瘩,生长在佛像头顶。
五官俱全,神色各异。
袒胸露乳的肌体之上,一只只眼睛张开,眼珠转动,直勾勾盯着迈过山门的杨洪。
无数手臂大小不一,做出各种的手印。
或持白骨笛,或握金刚杵,或拿血颅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