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旖用额角轻轻抵住冰凉的车窗,渔夫帽可怜兮兮地折了一个角,“我们大概多久到景点?”
“不清楚,应该不会太久吧。”楚知野摇头,他扫视了一圈,旁边已经有不少游客仰着脑袋抱着手臂抓紧时间补起觉来了。
他的目光停留在同行人的脸上,声音温柔下来,关切地说,“晕车?”
“我不晕车。”只是有点晕你。
鹿旖把自己脑袋从车窗上□□,感觉热度降了点,随口问:“你带了晕车药?”
“没带。”楚知野淡定地说,“下次一定。”
鹿旖:“……”
那你问个der。
颤颤巍巍的大巴沿着绵延的路向前开去,鹿旖坐在里座,他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说,“其实,你可以和我直说的。”
“什么?”楚知野反应了会才意识到他在说上车前的话题。
鹿旖把自己摇摇晃晃扒拉在楚知野身上的随身包重新提溜回腿上,神色莫名认真,口气诚挚地说,“就是说,你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可以直说。”
“只要你是不伤害他人的情况下做自己,真诚地表达自己最真实的感受,我不会觉得冒犯和难过——总之坦诚,这也是我的处事原则。我希望我们不仅仅是恋综普通嘉宾的关系,而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真诚相待,对吗?我们是朋友,对吧?”
鹿旖眼神亮晶晶地求证,莫名地让楚知野幻视出了一只摇尾巴的可爱小狗。
楚知野组织着语言,神色复杂道,“你……真是一个包容性很强的人。”
在他身边,或者说是在当今社会环境下,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见了。成年人的世界里就是虚与委蛇,做一个诚实的人的风险可比做一个虚伪的人大多了。真诚,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比登天还难。
在他的印象里,律师应该是那种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角色吧?这小朋友是怎么那么纯真?
楚知野掩去眸中异色,缓缓点头,“对,我们当然是朋友。”
鹿旖闻言立马笑起来,“我不希望三十年后你回想起我,第一印象是——‘那个逼着我喝掉一整碗鱼片粥’的坏人!”
“你这么说的话,我肯定会把这件事情记一辈子的。”楚知野开玩笑说。
“忘掉。”鹿旖试图用眼神说服对方。
“不要。”
楚知野突然漫无边际地想到一件事,也这么开口问了,“你在生活中,朋友应该很多吧?”
这应该是一位在生活中被朋友们宠溺,保护得相当好的一个小家伙吧。
鹿旖得意:“没错,我朋友很多。他们每个人都是很好的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大巴旅途时间很快就被无形的手抽走了,约摸半小时就到达了目的地——奥林匹亚古迹。
下车前,楚知野还绅士地问,“要帮你拿包吗?”
鹿旖摇摇头拒绝,楚知野便没有继续坚持。
遗址入口是一条古朴的长桥,横跨克拉泽夫斯河,再后则是规模宏大的断壁残垣,被望不尽底的庞大森林环抱着,两人排队买了门票,进入遗址最先入门的是一座保存还算完整的圆形神庙。
鹿旖和楚知野算是自由行。两人顺着斑驳的石板一路前行,两旁旅游团的游客熙熙攘攘地挤在他们举着小红旗大喇叭的导游身边,一群人喧闹地他们的全世界路过。
两人面面相觑,鹿旖将目光投向看起来学识渊博的alpha,期待地问道,“你能当我的导游吗?”
楚知野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淡定地回望,“我是医生,对历史了解不多。”
“我们一般只背法条,要我讲点法制史还行。”鹿旖表情更加无辜,“那……要不我们去蹭一下别人团里的导游吧?”
直播间里在看热闹。
【家人们,笑得想鼠】
【您的律师和医生已开启游客打卡模式】
【其实如果有心的话,他们可以提前做点旅游攻略,看下希腊这边相关的书,这时候侃侃而谈,不妥妥能装一把,把另一方迷得神魂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