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场战斗。
因为场面相当的血腥。
破裂的装备散落得到处都是,而且还有许多的人体残肢,更不用说几乎都要将这一大片土地都给染成红色——古安生甚至能够想像得到,那些落在这只猴子魔兽手上的佣兵,是如何被当成花生一样的剥壳吃肉了。
他尝试着弄了一捧土,只是用手一挤压,就有大量的血水流出。
要知道,那些佣兵们撤离山林已经快四天了,结果四天过去这些土壤里的血液都还没有彻底干涸,那么可想而知当初这里到底是死了多少人了。
古安生随手将右手上有些粘乎乎的血液往莫妮卡的身上擦去。
“喂!”莫妮卡暴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古安生两耳不闻,选择继续深入。
而莫妮卡则是气呼呼的跟了上去,本来她是想把身上这些血迹擦到古安生的头发上,但仔细看了一眼连日奔波后还没来得及洗澡的古安生,莫妮卡最终选择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面对比自己身上还要脏的头发,莫妮卡真不知道自己擦上去后到底是在擦拭身上的血液,还是在帮古安生擦头发了。
两人继续深入。
只是随着越往山林深入,古安生和莫妮卡的脸色就显得越发的难看。
他们两人之前发现的那处战场,仿佛就像是一条生与死的分界线。
远离这座山林,那就是生。
而踏入那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壤,就是死。
——林中几乎随处可见被抛下的人体断肢,大多数都是一小截手臂,或者一小截腿骨,偶尔也有各种令人作呕的脏器,但更多的却是如同倒落的染料那般:土地、林叶、树木等等,全部都是被泼洒出来的鲜血,更不说被各种暴力手段拆解开来的护具,还有断裂的各种式样的兵器等等。
“这只魔兽很不简单。”莫妮卡的语气变得有些严肃,“它应该拥有比较特殊或者足够强大的震慑能力,如此才能够让那些佣兵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在林中的各处,都能够看到不少挣扎的痕迹。
古安生不知道原来的战场情况如何,但从这些痕迹上判断,他猜测当时应该是有佣兵转身想要逃跑,可却是没能逃跑成功,反而是摔倒在地,然后还在挣扎着想要爬走。可最终的结果,却是他们一个个都被那只魔兽给拖走了,甚至不少人可能当场就成为了那只魔兽的盘中餐。
“不止有震慑的能力。”
古安生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地面的痕迹,然后才摇了摇头的说道:“这里的地貌也被改变过,有些地方的土地踩上去非常硬实,有些地方的土地踩上去却非常的软。我怀疑那些硬实的地面应该就被那只魔兽强行改变过,只是暂时还不知道它改变这些地形是用来干什么的。”
震慑的效果,古安生是体验过的。
当时奥托—施耐特的实力就比他强得多,仅仅只是一个气场威压的震慑,就足以让他动弹不得,甚至差点死了。
但这种震慑的压制,如果一旦让身体适应了这种恐惧感后,只要有足够的意志,还是能够做出一些肢体动作的。若是在周围有足够多的替死鬼的情况下,那么意志更为坚定的人其实生存几率也要比其他人更高一些,只不过这些人成功逃脱之后,恐怕今后一生也很难再有勇气了——古安生突然就明白了他之前见到的那些佣兵,他们的勇气是如何被摧毁的了。
可那些人能够逃跑,为什么这里的人就不行了?
古安生认为,这肯定跟地貌被改变的因素有关。
“而且,你有没有闻到隐藏在血腥味里的气味?”古安生问道。
莫妮卡仔细的嗅了嗅。
然后,她有些不太确定的说道:“硫磺?”
“嗯。”古安生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火山的那种硫磺味,毕竟我没有去过火山,只是听人说过在活火山附近会有类似的气味。……如果是的话,那么我怀疑这只魔兽很可能就是从那个地下工坊跑出来的。”
“也有另一种可能。”莫妮卡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深渊的恶魔,身上就有硫磺味。”
古安生愣了一下,然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这个藏宝图的任务没那么简单。”
他可没有忘记。
之前在和卡苏恩提及关于梅尔奇研究所的时候,就重点提到过了那个研究所到底是如何弄到那么多的梦魇马和夜魇马来进行实验的,很可能就是有人打开了一条固定的深渊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