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阿婆连忙道:“哎,哎,晓得了。”
卫渺装完药,又从自己的小布兜里拿出一块硫磺皂放在药碗旁边。
这种东西卫家不缺。
当初买磺胺,为了不让查尔斯起疑心,其他大批货物里,这种在西方廉价在东方高价的东西,他们买了不少。
卫家有个杂物间里堆满了肥皂牙膏各种东西。
许阿鱼常常笑说,家里这些东西,都够开个杂货铺了。
卢平生和卫渺从弄堂口到弄堂尾忙碌了一整上午,家家户户都将碗放了出来。
卢平生只能挨家确认道:“若是没有感染不能喝药,喝了是要中毒的。”
卫渺补充道:“这药必须趁热喝,天气这么热,放一放就坏了,别等到时候出现病症的时候药不够了。”
小江苏听完,连忙把自家的两个碗收了回去。
和他一样的街坊邻居有好几个。
卫渺和卢平生回到家中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两人直接瘫坐在沙发上。
“目前只有三家,崔阿婆家,朱六叔家,严婶子家。。。”
卢平生道:“崔阿婆家可能是崔家两兄妹去过的环境复杂引起的,朱六叔的小儿子和阿玲他们是同学,估计也是一起去了棚户区的,严婶子?”
卫渺道:“严婶子家里的男人去得早,她带一个女儿讨生活,每天去市井码头缝穷。”
卢平生是知道“缝穷”的。
提着小马扎,坐在市井道或者码头旁,专门兜揽贩夫走卒,和苦力单身汉子打交道,替他们缝补衣服。
这种花不了几个铜钱,只需等待片刻就能缝补好的事情,还是有行情的。
老话说,“缝穷缝穷,越缝越穷”
他前世听自家阿婆唱过一首歌,就叫缝穷婆。
“家无隔夜粮,儿女泪汪汪,手提针线篮,缝穷到街坊。。。”(注1)
卫渺不知他脑子里一瞬想了这么多东西。
“卢大哥,怎么处理?”
按着卫渺的想法,直接青霉素打进去,抵抗力好的可能一两天就好了。
卢平生想得更远,他不想在战争前,将青霉素露出蛛丝马迹。
“用磺胺粉吧,中午的药换成磺胺粉。”
卫渺自然听他的。
卢平生看小鬼头疲惫的脸,温声道:“你去楼上睡一觉,有事儿我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