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立医院附近的雁西路,有一片园林包裹住宅区,里面多为中世纪风格的洋房。
据说是前朝时期某个官员园林,后被军阀改成临时住所,几经易手,如今成了富豪权贵们的居住地。
“卢大哥,狡兔三窟,侬这是到处是洞啊。”
卫渺打量高大客厅顶部的豪华吊灯,丝毫不比汇丰酒店大堂里那价值十几万大洋的吊灯差。
怀特医生,此刻脱去白大褂,颇有绅士风度的坐在真皮沙发上。
“卢卡,若我拥有巨富,恐怕早就丢失理想了。”
卫渺目光快速划过怀特的脸,带着一丝不确定看向卢平生。
褪去假发和护士服的卢平生从衣摆伸手,在胸口掏了掏,把手中两个白面馒头丢给卫渺。
“给你介绍一下,布莱恩。怀特,坚定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
卫渺嘴角抽了抽,人脉真广。
但面对怀特医生伸出来的手,卫渺还是将手中馒头放下,自认为热情的和怀特同志握手。
一番折腾后,三人坐在奢华真皮沙发上。
“未来两个月,受伤的卢平生将在市立医院病房养病。”卢平生说。
怀特医生耸耸肩,“我将是你的专职医生。”
卫渺看两人配合默契,“那真正的卢先生哪里去?”
怀特医生看着要开口的卢平生道:“别说,我不想知道,或者你们可以讲方言。”
说完对上卫渺清透的眼神,怀特露出个有几分内敛的笑,开口道:
“他只支付了我帮他作弊的金钱。”
卫渺了然,这位是同道中人。
卢平生打火点烟,背靠沙发,吐出烟圈的时候重重呼出口气。
“阿渺,后面两个月,就得劳烦你家里医院两头跑了。”
怀特医生笑看卫渺道:“那往后我们要常见面了。”
卫渺发现这个梳着大背头的老外是真的特别爱笑,并且笑起来很好看。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她问卢平生,“杨大哥说你大腿受伤,后脑撞地,容貌全毁?”
卢平生抖了抖烟灰,目光落向碧眼的怀特医生。
“哦,忘记说了,那天同何先生一起吃饭的是我。”怀特医生开口道。
卢平生有些不太优雅的踢了踢自己的腿,小小自得道:
“那天我身上三处有血包,开枪的同志按之前演练好的打下去,我用练习过无数次的方式摔倒,糊弄一个被枪声吓傻的莽撞鬼还是没问题的。”
要知道,自船夫同志清醒后,他就提出了这个计划。
如今他有钱,这种对他来说是小场面。
若不是为了找一个和他体型外面都相似的人花费了两天时间,他也不会在大过年的折腾一出。
想到自己的同志,卢平生眼中的得意褪去。
那位他如今都不晓得名字的同志笑着说:
“容貌算什么,俺是男人,又不靠脸吃饭,就是不吃不喝的躺病床上,是不是太享福了。”
怀特打了个哈欠,“你们继续,我这个抢救了五个小时的医生要去好好休息了。”
高大的医生熟门熟路的走向了楼梯口,抬脚的时候回头对沙发上的卢平生道:
“卢卡,晚饭我要吃纯正的法餐。”
卢平生比了“OK”的手势,示意他快休息去。
等他背影消失,卢平生带着卫渺进了书房。
欧式的书房里,书籍古董林立,彰显着主人财富和品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