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沈昕娘问道。
“明日下晌。”金香看了看帖子。
次日午后,沈昕娘依约到了楼外楼。
沈四娘听闻要见秦冉,连头都没抬,“我得给姐姐绣屏风呢!”她留在家里没出来。
楼外楼的蒙顶石花甚是有味道,沈昕娘品着茶香,神态怡然。
雅间的门被拉开,秦冉抚着折扇,缓步进来。只是平日里淡笑的脸上,如今却没有什么笑意。
“沈娘子别来无恙?”秦冉说道。
“我很好,”沈昕娘说,“可秦郎君看起来不太好。”
“你要找的东西,找到了么?”秦冉问道。
沈昕娘摇头,“你没有同我说实话,你找人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了。”
秦冉皱眉,握在扇骨上的手,骨节泛白,“你想知道什么?”
“那要看你愿意告诉我什么。”沈昕娘缓缓说道。
秦冉闻言,皱眉不语。家族的秘密,族中有规定,不可言。为了找到他要找的人,他应该违背族规么?
“我……”秦冉犹豫,“还是先说说你吧,为何懂风水,会六爻,懂得乾坤道法。一个女子家,又非坤道中人。”
沈昕娘抿了口蒙顶石花,缓缓叹息,“我告诉过你了啊,我不记得了。”
秦冉气闷,“既是合作,沈娘子如此,也太没有诚意了吧?”
“秦郎君说错了,我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沈昕娘摇头道,“我来,是为了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拿沈四娘来威胁我。你倘若再有此行径,就会知道,我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秦冉想到他离开之时,父亲对母亲的惩罚,并不怀疑她这话的力度。
“我有位太爷爷,乃是修道之人,道法无边,隐居深山。在我七岁那年,他选中我,本要带我走,潜心修习道法。可母亲不舍得……说她只有我一个儿子,想要多陪伴我两年,她生我的时候,落下了病,她说自己活不了几年了,她希望太爷爷能念她可怜,晚一些再带我走。”秦冉说道,“太爷爷怜惜母亲,便答应七年之后再来带我离开。”
沈昕娘听着秦冉的讲述,努力想象着他口中太爷爷的形象。
“可是我等了七年,又等了七年,如今三个七年都过去了,太爷爷却再也没有出现过。”秦冉说完,脸色灰败。他没有叹息,那一口想要叹出的气仿佛一直压在心口上,怎么也不肯放开。
“你怪过秦夫人么?”沈昕娘问道。
秦冉抬眼看她,恰好撞入她那一双漆黑无边的眼睛里。她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仿佛如何的心思在她面前都无从遁形。
他抿着嘴,没有说话,但答案显而易见。
“难怪秦夫人会如此担忧,担忧到害怕任何人接近你,从她身边抢走你。”沈昕娘缓缓说道。
秦冉脸色难看,“我能说的都说完了。”
“你不知道你的太爷爷在何处深山修道么?”沈昕娘忽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