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暖楹吃过柳绿色的蜜饯后,缓缓道:“这是闺萼,外壳非常坚硬的一种果子,根茎叶全都平平无奇,唯一有药用价值的就是看似无用的果子壳了,可解热带雨林里数种慢性毒,像油头面、茱苘、裸大角、厌竹兰这些。”
东陵越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眼底一片不见底的深沉:“从何时起,你对药理药品也如此上心,懂的也如此之多了?”
凤暖楹双手捧着那罐蜜饯子,懒洋洋地靠着车壁上,目光散发着深远幽幽的光亮,直直地望进东陵越眼底的深沉,自嘲地笑笑:“经历得多了,明白得多了,哪里还能不爱自己,不对自己多上一点心,我闲来无事多看一点书,有什么意外的时候,起码还能自救不是么?”
刚刚穿越到原主欧阳绯樱身上时,她满身的伤,大的小的,旧的新的,全都是被故意折磨,刻意虐待弄出来的,观影寺庙里全是东陵炜和宋芷妍的人,他们每一天都想着新的法子折腾原主,吃的用的比畜生还差,给她弄出一身伤满身病,他们却从未给她治疗过,似乎弄死也没关系,以至于最后真的将原主弄死过去换成她穿越过来。
若她对外伤不是有基本的认知,知道哪一些野草比药材还有用,原主这具身体不因为内伤而死,也会因为外伤口发炎溃烂致死。
想到她过往心甘情愿,逆来顺受,他人砒霜,她之蜜糖,甘之如饴备受折磨的种种,东陵越眉梢洒意地微微上扬,抬手不轻不重地捏住她的脸颊:“很好,人这一生贵在自爱,我终于不用怀疑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是不是被谁恶意掉包了。”
“……”得,取笑原主以前一点儿也不像光武侯亲孙女是吧,她穿越过来之后,接收到原主所有的记忆,知道光武侯和她的父母都是哪般顶级人物时,再对比懦弱无能,要才没才,被骗得死去活来还傻乎乎也不造,满身除了长得漂亮点之外,就完全没有优点的原主欧阳绯樱,也!是!这!样!怀!疑!的!好!吗!
锦安伯府门前。
直至马车扬起的微尘都消散,一瞬不瞬望着他们离时方向若有所思的尉迟弦,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记忆中的一点朱砂痣与散落在凤暖楹左手手背上的蓝色花楹,在脑海中交错重叠旋转,怎么也挥之不去。
“胡觉,你觉得世间上,除却一胎双生的胞儿外,会有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吗?”尉迟弦步调缓慢地踏进府邸门槛,对着虚空问道。
虚空中的人沉吟半响,道:“即便是一胎双生的胞儿,也有那么些长得不相似的。”
“是呢,何况是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若说她们两不是同一个人,我都要开始怀疑人生了。”尉迟弦目不斜视地向着伯府宴席之地前进,唇边一抹意味深长:“胡觉,我要这位凤小姐的所有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