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岳子平摆手示意,让对面有事直接说。
岳子平点了点头,没好气地说道:“老宋,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不知道你?”
“哎呀……我这个……应该当面给岳老板道个歉的,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该图那点便宜去秃头的厂子买货……秃头现在厂子查封了,导致说好的货没法供给上了,可这石料我明天就得用,岳老板看能不能帮衬一下老弟,给老弟匀个几万吨,价格就按照你上次说得来!”
我在纸上写了三个字:货有限。
岳子平秒懂,叹了口气说道:“宋老板,不是兄弟不帮忙啊,我手里的货也不多,也有其他客户等着呢,咋给你匀啊?”
“岳老板啊……我都找电视台的人打听了,你们厂都好久没生意了,应该囤了不少货吧……”
子平建材压了很多石料的事,是我特意告诉的电视台的人,如果我们自己出去说手里的货很多可能很多人还不相信,甚至还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可通过电视台的人通过小道消息传出去就不一样了,不只是更有说服力,还会将我们厂子与这次的查封事件完全剥离开。
我让岳子平先找了借口挂掉电话,然后给他说了一下我接下来的计划,现在已经是明牌的状态,除了老爷子那边的事,其他的计划都到了可以告诉他的时候。
岳子平听完我的计划,大吃一惊,心悦诚服地说道:“一哥,我是真服了你!你明明才二十六岁,是咋能想到这么多花样的?我现在想到前几天还质疑你,就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我锤了他一拳。
“行了,咱们之间不说那么多见外的话,你现在就给老宋回电话吧,就按照刚才咱们说得去谈,如果他不同意的话,那这货无论如何不能给他!”
“好,我明白!”
岳子平回拨了老宋的电话,那边秒接通,看来是一直守在电话前。
“怎么样岳老板,你协调好了吗?”老宋的语气很急切。
“唉!”岳子平故意叹了口气,说道,“老宋,我刚才和我的客户聊了一下,货倒是可以给你匀,不过就是这价格……”
“哎呀,谢谢岳老板啊,价格我都说过了,就按照你们的定价来,怎么样?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现在就把钱先打给你!”
“不是老宋,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意思是,价格我可以给你原价,但是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听到可以按照原价,老宋的语气里透漏着一股子惊喜。
“你知道我和秃头之间的恩怨吧?”
秃头和岳子平之间的恩怨是这个圈子里众所周知的事,秃头不止是和岳子平结下了仇,和城南的一众石料厂基本都有一些过节。
“这个……我是听人说起过你俩的事……岳老板,你是啥意思?”
“我要你告他!往死里告,不接受私了撤诉的那种!”
“什么!”
老宋沉默了,对他这种圆滑的人来说,是肯定不愿意与秃头这种江湖大哥结梁子的。
见老宋没说话,岳子平也没有催促,条件已经讲明了,老宋同不同意是他的事。
之所以要让老宋告秃头,不只是为了恶心他那么简单,秃头能发展到这么大的规模,肯定有他自己的背景,单纯靠这点官司是很难把他击垮的,我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房地产商和秃头的关系搞僵,即使之后秃头真的东山再起,房地产商和秃头的关系也已经破裂了,没了基本的信任基础,双方再次合作的可能极小,这样老宋这样的房地产商就会被迫和子平建材绑定在同一艘船上,基本保障了子平建材在未来几年的出货渠道。
等了足足四五分钟,老宋终于发话了。
“岳老板,讲实话,我是外地人,是真不愿与秃头这样的地头蛇发生冲突,不过考虑到咱俩之间的关系,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价格你得说话算话啊!”
这个老狐狸,明明是为了图便宜,偏偏说得和岳子平的关系多好一样。
岳子平自然是点头答应。
处理完老宋的事,其他的房地产商也闻讯而来,只要是秃头那边过来的客户,岳子平都是一套说辞:要货可以,必须得告秃头。
现在整个县城能供上货的,只有子平建材一家石料厂,除了两个和秃头合作时间比较久的没同意,其他的下游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至于其他厂子过来的客户,岳子平在我的指示下,也不是什么订单都接,只接了几家比较大的,剩下的比较小的介绍给了其他几家幸存的石料厂,这一举让其他几家石料厂感恩戴德。
之所以这么干,不止是因为我们吃不下,还因为我想趁机规范一下市场。
之前奇安县的石料厂几乎没啥正规的,所以石料的价格也五花八门,但整体来说价格还是偏低的。
我趁着这次的机会,让岳子平联合县城所有的石料厂,统一定价,比之前的市场均价高出了20%,这样大家的利润就比较有了保障,防止今后的恶意竞争。
能活下来的石料厂自然都很乐意,之前被秃头那些非法石料厂挤压生意不说,还刻意压价,导致利润很薄,统一定价后,大家分摊一下区域,都能活得挺滋润。
其中最滋润的,肯定是子平建材,因为最大的几家房地产公司,几乎都成了我们的下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