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到晋阳已有两个月了,李渊的病有些好转不少,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李建成去了河东。
甄翟儿乱军未平,但这段时间也没有再扰太原,李渊这里称病遂按兵不动也不主动出击。尽管如此,却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军中诸事繁忙,二哥也总是不在府中。这李府的客人倒是不见少,都说是来探望父亲的。
父亲卧病在床,这府里的大小事也就落在了她的身上,着实的不容易,她突然有些同情起大嫂来。作为李渊的女儿,她需好生招待那些来访的客人,一下子认识了不少的人物,像裴寂、段偃师、武士彟等人,一来二去的也相熟了不少。
近期晋阳战事未起,娴儿把心思都花在了那些来访的客人身上,她小心的观察着这些出入李府的官员,静静的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似乎想听出什么端倪来。李世民更是邀了李淳风为门客常住李府。
就在前不久,圣上得知了李密投奔了瓦岗寨的消息,刘文静再次被牵连入狱。其间,李世民与李淳风去探望过他几次。那个小丫头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看在眼底异常的刺眼,娴儿刻意回避着不与她见面,但毕竟自己当时脑子一热主动要当人家干娘,李世民常常不在,自己还得叫人时常关照着。
李世民找过她两次,说的尽是些甜言蜜语,叫她与媛媛好好相处,说什么要做他李世民的女人要大度。她气不过,说不要做他的女人,他总是会狠狠的惩罚她,轻咬她耳垂,还亲自给她梳头发、画眉。他说她在他的心里是与众不同的,使些小手段叫她乖乖的臣服于他。
百花落尽,以至秋日,菊花正开。天气微爽,连院子里的人也变多了,花园里倒是显的有些冷清了,几盆白菊终归比不上万紫千红,只恨孤芳无人赏。指尖滑过一片片细致的花瓣,取下一片色泽有些暗淡的花片捧在手心里,风起,未曾将那花瓣带走,轻轻的落在了花下的泥土上。
“宁为身侧泥中蕊,惜与秋风断肠飞?”她小声的呢喃着,温柔的望着那泥土上的一点白。耳边折枝的声音突然想起,转过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支被折断的菊花已被塞进她的手中。
“折花不待时,惘留空痴痴。”今日他褪下一身的道袍,着上一席紫衣,长发披在身后随风舞动着。白皙的皮肤与娴儿不相上下,那张脸显得尤为的妩媚,全身上下与他最不相称的便是那双干净明澈的眼睛。
“好好的花,竟被你折了……”她轻启朱唇,一脸怜惜地望着手中的白菊。
他唇角微扬,笑道:“为美人而折腰,这花也不算枉活!”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眼中却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你倒是会讲话,当初见你时也不曾想过道长这般能说!”
李淳风挑眉,眼底透出骄傲之色:“当初见你的时候,也不知道你竟是个多愁善感的傻丫头呀!”
娴儿脸一黑,送了他一记白眼,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而愉悦。
李淳风将右手伸到娴儿跟前,她以为他是要她手中的花儿,暗自嘀咕了一句:“送出去的花,哪儿有要回去的道理。”
然而,他却并未去接那花,而是一把抓住了娴儿的手腕,将花儿直接从她手中拔了出来。
“你做什么?”她有些不悦李淳风的轻浮,使劲地收回手臂,却又争不过。
“把手张开!”他竟然敢命令她。那双干净的眼睛似乎有着魔力,让她很不争气地放弃抵抗。他的食指尖轻轻地划过她掌心的纹路,就那样静静地盯着她的手掌,久久不语。
她注视着他的脸,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认真。
他将花儿重新轻放在她的掌心,合起了她的掌,松开她的手腕,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哎!情路多舛呀!不过放心,命倒是硬的很,活成老妖精应该不成问题!”
娴儿闻言,撇撇嘴:“怎么,你还会看相呀?”她一向是不信这些的,小时候曾有不少的江湖术士登府,要么就是说一些讨主人家欢心的话以求打赏,要么就是妖言惑众,说什么有化解之法,总而言之就是为了骗些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