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馨道:“月儿跟咱们住在师父那吧,或是你们成亲后寻个地方自个儿住,别回家去了。”
云峰道:“是,我也不想惹爹爹他们。”
柳惜见心中暗想:“莫非云馨知道他爹和卫妈妈做的那些事?”
云馨另住在别的客店,便道:“天色不早了,回去吧,明日卯时,咱们这里汇合,再一同去桃州。”
云峰与柏鸣月同声应“是”,云馨转身便走,云峰与柏鸣月、柳惜见也沿原路回去。几人走出好远,柳惜见听得身后有风声,还未回头看,便听得云馨道:“且慢走,柳惜见,我有事问你。”
柳惜见看云馨特意回来,以为她还有什么要紧事未说,道:“姐姐你问?”
云馨已转到了柳惜见跟前,道:“乔银山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柳惜见道:“不是。”
云馨道:“那江湖传言都说是你下的手。”
柳惜见道:“江湖传言真真假假都有,你都要信么?”言罢又道:“金家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也不怕多背一桩案子,只是不是我做的,我绝不认,我不该受的冤枉,也不受。”
云馨道:“真与你无半点干涉么?浪从风来,草从根来,传言并非都是无缘无故起的。”
柳惜见当下便将那日自己救明千霜和杭宁儿诸般事说了,自然,于自己用毒针暗刺金起陆一节自是隐去不提。
云馨听罢,道:“这么说,你们渡了河后,便不知后边的事了,而你们离开时,乔银山还好好的。”
柳惜见道:“不错,我也不知怎么便有传言说是我杀了他。”
静了一阵,云馨道:“此事我自会再去查实,不过,若是日后我查到乔银山之死便是你所为,姑娘,那我可不会轻饶了你,即便你是展大哥的徒弟那也一样。”
柳惜见道:“姐姐去查也好,能早日还我清白。”
云馨道:“但愿你真是清白的。”言毕,便飞身而走,转瞬没了踪影。
云峰道:“惜见,我姐姐便是这样,说话直,你别怨她。”
柳惜见道:“她如何会过问乔银山的事?难不成是与乔银山有什么亲故?”
云峰道:“这我却也不知,等下去我帮你探问探问。”
柳惜见道:“罢了,明朝各散,你问了也没功夫告诉我。”
三人且行且谈,回到客栈中已是深夜,柳惜见嘱咐云、柏二人,明日离去不必辞别,免得扰自己好梦,跟着回到客房中洗漱了便睡,直睡到第二日午时方醒。她已多日没睡得这样安稳,醒来也是精神大好。
待得梳洗过换了女装,便欲去给狄莺煎药,到楼下一问,才知狄莺已自离去。掌柜的又给了她两封信,那信一是云峰所留,一是狄莺所留,柳惜见拆了信坐到无人的一张空桌边看,云峰留的信不过是些感激言语,又叮嘱她早日回去见展泉山。柳惜见览毕,只把信撕了。狄莺信中写他投奔自己兄长去了,末了也是些感激的话,柳惜见瞧了,把信收着,自叫了饭来吃,心中筹思日后。
因想这时赶路天热,且又没买马,便决意明日再去钦州。她用过饭后,回房坐了一阵。听得那蜥王发出“吱吱”叫声,柳惜见往金笼中看去,只见蜥王两腮一时鼓一时凹,不知做甚。
柳惜见道:“是不是饿了。”但她怕那蜥蜴,犹疑半晌,方用筷子夹了一条寻常小蜥,递到金笼中,谁知小蜥才一半的身子进笼去,那蜥王忽然伸长舌头一卷,便把小蜥的脑袋裹进嘴里,仰头张了两下口,小蜥身子已被蜥王含了大半,剩一条尾巴悬在口边。
这可把柳惜见唬了一跳,连筷子也扔了,跑开了去,不住搓手跺脚,自言自语道:“究竟他们怎么会养这么个玩意。”再看看自己夹小蜥那只右手,道:“若不是这手不能拆换成新的,这只手也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