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守忠道:“既然金芒剑那时已被谈止拿走,不知后来生了什么变故,又会流落到江湖上呢?”
化真道:“这其间,当真是一波波曲折,老衲一一与众位说来。”稍歇片刻,他又道:“廉孤飞那回拿走了袭风剑后,过得不久,便听说经纶剑被倪月痕抢了去。师父觉奇怪,那倪月痕曾说不会占抢那剑,不知他如何又改了心意。后来,师父叫人去打听,才知廉孤飞掳了倪月痕的儿子,要倪月痕拿经纶剑去换。”
冯嵘道:“他这是要报复?”
化真道:“是。师父那时也知廉孤飞的用意,而想起倪月痕之父是为了自己而死,左思右想,还是决意帮一帮倪月痕。于是,师父探得廉孤飞的落脚之处后,便带了老衲与化明师弟、化千师弟赶去。”
常泽道:“说来,那时廉孤飞已近六亲不认的地步,远空大师要如何救那孩子呢?”
化真道:“那时,咱们也有此问,师父却拿出一样东西来,说兴许那物能让廉孤飞给些情面。”
众人觉奇,纷纷问道:“是什么物件?”
化真道:“那是青衿剑。”
邹无晋闻言,立时道:“青衿剑?怎么会是……”说到这儿,他回觉过来,忙又止口不言。
这里人,原还不是人人都想得起那青衿剑来,可经邹无晋这么自乱,不少人登时忆起,青衿剑不正是青衿剑侠谭清的佩剑么,而谭清,曾属徽州金氏门下,与邹无晋、金起陆、廖云嫦等是同门。
便有人道:“邹大侠,那可是你师兄的剑哪。”
邹无晋神色严正,一言不发。
又有人道:“什么师兄,他们都合计把谭清杀了,怕是不敢再叫师兄了。”
邹无晋脸色大变,一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拍,便即站起,怒道:“胡说八道!”话音未落,又听得木椅垮裂的“哐啷啷”之声,倒把钟颐皋、孟诗这些坐在他之后的弟子吓了一跳。
廖云嫦与邹无晋相隔较远,不便出声劝他,只注目紧紧望着,忧思不浅。
当年金门七大高手联手谋害谭清一事,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后来金家用些强力才压了下去,这时忽然说到与谭清相干的青衿剑,知晓此事的便想了起来,只是许多人畏惧金门之盛,不敢多提,没想竟还有人敢将这事说出口。这时邹无晋怒而毁椅,各人皆不以为奇,倒是奇于那提出这旧事的人是何许人也。
邹无晋此刻也环顾人阵之中寻那人,只是乐台下人太多,乌压压一片人头,他虽自诩武功不弱,但究竟也没法断定那说话人在何处,眼睛搜寻一阵,向司马磬看了一眼,也只得作罢。
王霄云看邹无晋座椅已坏,当即将自己那椅子端了过去,又把邹无晋脚下的碎木踢到一边,让邹无晋重坐下。
化真摇摇头,也不多做理会,说道:“青衿剑百年前,乃是郁息相郁前辈的配剑。”
这却又是众人都未曾想到的,一时便左右前后私议起来。
化真道:“郁前辈辞世后,那剑传到了廉孤飞手中,后来廉家败落,那剑又由谈止收了去。谈止偶尔踏足江湖,携的便是青衿剑。那回,谈止在天明寺重铸金芒剑以后,师父看他也带着青衿剑,想起自己没有郁前辈的遗物,便求谈止将青衿剑留了给他,也好做个念想。谈止知师父的心里苦,便把青衿剑留了给师父。”
“那时,师父听说廉孤飞掳走了倪月痕的孩儿,他想援手,但也不敢断定廉孤飞真会给自己这个面子。几经思虑,想起前事,一声师兄曾让廉孤飞弃了杀心,想他总还是顾念师门的情谊,因此想借郁前辈说服廉孤飞,叫他放了倪家那无知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