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道:“常庄主很担心柳少侠你,他说,你在南方仇人多,因此不放心你一个在南方走动,最好是有前辈同行,真有个什么事,也不必一个独对。”
冯心雪道:“正好咱们也要往桃州去,柳姑娘可和咱们同行。”
青松道:“是么,那正好呢。”
柳惜见问道:“冯前辈,前辈大约也是受了邀去的吧,”
冯嵘道:“正是。”
柳惜见道:“那前辈可知尊者所说的要事,究竟为何?”
冯嵘摇头道:“不知,尊主未在信中言明,只是,看他信中言辞急切恳盼,这要事不会小,更不会是好事。”
冯心雪道:“爹爹不是说,尊者还邀请了其他的武林同道么,有什么大事、不好的事,大家伙一起商议便是。”
柳惜见心中隐隐猜知菩提尊者所要宣告的是何事,她也想知廉孤飞与祖父的渊源,此刻倒想尽早赶去桃州,免得错过要闻要事。当下,心中便计算起时日行程来。正在入神时,忽听得冯嵘问道:“惜见哪,前一阵子你师父给我来信,我才知你被车怀素掳走,有无受伤,是如何脱身的?”
从车怀素手下逃出这一路,实有许多不能出口的事,柳惜见择捡着说与冯嵘知晓,便连如何得了那雪玉灵蜥也一并说了,冯嵘闻得她数次历险脱险,叹道:“你这小娃娃,虽历了诸般险难,但这一路走闯,也是大大的历练,只怕是别人几年也难撞到的呢,也算是祸中有所得了。”
柳惜见道:“是。”
冯嵘道:“你师父既嘱咐你去桃州,那明日你便和咱们一同走吧。”
柳惜见道:“前辈便是不说,我也会赖上你们的。”
冯心雪最喜热闹,于柳惜见又甚有好感,真听得她此后与己同行,欢喜无已,道:“太好了,咱们一路上又有伴儿了。”
冯嵘摇头道:“整天便只想着有伴热闹,你姐姐一人在家,不知怎样孤单寂寞,要你留家里陪她你不肯,还要把柔风也从你姐姐身边带过来。”
冯心雪小嘴一撇,道:“姐姐最近在琢磨‘完息诀’的第三层,最是要清净的时候,我人又吵,闲不下来,还怕扰了她练功呢。”
柳惜见知那“完息诀”是蜀州冯家的一门厉害武功,她曾听师父说,‘完息诀’一共九层,这门功夫虽厉害,却极难练成,且越到后面越是难练,便是冯嵘,用了二十多年的功夫,到如今也只练到第六层。而冯家每代又只收一两个弟子,甚至有时不收,只靠家传,这“完息诀”已隐有失传之势,暗叹道:“若是真如师父说的那般,这位姩雪姑娘练到第三层,那也已可算得杰出之士了,却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得这位姑娘一面。”
冯心雪道:“爹爹,姐姐也不想我们在家里扰她的。”
冯嵘轻轻叹一口气,有许多话,不知如何对小女儿说出口。其实,正因冯姩雪处在突破“完息诀”第三层的关头,他方担忧,只怕冯姩雪练功出了什么岔子,想留于女儿身旁陪护。当初,菩提尊者传信要他往桃州去商议要事,他是推拒了的,只是菩提尊者二次传信来,又正逢明千霜写信来,信中尽是他南下一路来所历艰辛,冯嵘放心不下明千霜,这才另请了族中长者帮着照看冯姩雪,自己到钦州来接明千霜,顺便往桃州去,赴了菩提尊者之邀。
冯嵘本望大女儿冯姩雪练功这段时日,小女儿心雪能够陪伴着姐姐,可冯心雪年幼贪玩,硬要跟来,不待冯嵘多与她说理,她便收拾了包袱先走了,在半路上等着,冯嵘无法。
那冯姩雪谙知妹妹脾性,倒也不怪,只怕冯心雪淘气惹父亲担忧,又见柔风多年未出门,便让柔风一同前来。一来好叫柔风增些阅历,二来冯嵘虽是父亲,但毕竟是男子,而冯心雪年纪渐长,有了女儿心事,许多话不便和冯嵘倾诉,倒是有个同龄的姐妹在旁才好,是以让冯嵘带了柔风一同来,有事时心雪也有个人可以谈心。
冯家父女两个都是一片互相关爱之心,只冯心雪向来自我惯了,不曾深想父亲和姐姐的处境,只知父亲和姐姐一向疼爱自己,只要无害人恶行,那其余事体随心即是,却是过得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