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和风下意识伸手,连她的一抹裙角都没抓到。
他捏着眉心闭眼,不远处,王梵婵施施然走出来,看向杭含真远去的方向,感慨道:“这可怎么办才好,圣人年纪虽轻,主意却不少,除了贞姑娘,还有谁能把他的注意力,从成王身上挪开?”
从幼时她就跟着公子,发誓要还老家主公道。
为了这个目的,她不惜一次次浸泡药物易容,换了张与杭含真有五分相似的脸,只为了让符羡在众多人里一眼看上她。
果然,她成了圣人即位以来,纳入后宫并一跃获得专宠的第一人。
无论如何,他们都不相信,昔年与太上皇情同手足,并肩打下江山的邺城王,会不念旧情,也不顾后人安危,谋逆造反。
所以。
“计划不变,成王必须要在我们手上。得不到他的口供,我们拼凑不出当年已经被太上皇刻意抹去的真相。”
祝和风睁开眼睛,他隐去姓氏算计到现在,父亲的冤情,族人在流放路上的死伤无数……
没了杭含真里应外合,即使圣人再不好糊弄,他也得闯一次。
王梵婵道:“雨秋宫的外围守卫,经过大换血,都成了我们的人。但柴公温近身的人,动不得,会被察觉。”
“足够了。”
翌日过了未时,杭含真端着点心,看到等在她必经之路上的那个尊贵的身影,有些踌躇不前。
这是第二回了,圣人连轿辇都不传,亲自步行过来,只为了与含贞姑姑说话。
身旁经过的宫人头都不敢抬,但杭含真仿佛能听到她们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宫里其实很大,从紫宸殿到六尚局的距离虽说不上远,但以符羡的身份,频频踏足实在没必要。
一开始的杭含真,早就做好了再也不见他的准备。
可现在她有些吃惊地看着符羡大步朝她走过来,心里打鼓,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尤其是昨夜她与祝和风不欢而散之后。
“阿真。”
符羡声音很轻,像是很害怕杭含真扭头就走,“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可怜兮兮的语气,也没有用朕自称,让杭含真很轻易地就能回想到与他经历过的年月。
“几天而已,比起你即位那会儿,短暂多了。”
杭含真淡淡一笑。
符羡垂下目光,低声道:“前朝很忙,我一直都想等我处理完手上的折子就去看你,结果因为我的疏忽,害你被其他宫人刁难,还卷入纷争……”
他有心在杭含真面前维持当年的形象,话也说得滴水不漏。
杭含真面色不改,静静地看着他。符羡放在身侧的手一下子握紧,“我知道你不喜欢一直待在宫中,等到酉时,我安排马车来接你,咱们一起出去逛逛,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我都依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