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池期徇,袁相柳一早就猜到他不会安分。
袁相柳这边在料理盐场和衙门事务的时候,也不忘找人盯着池家。
他是寒门出身,考中状元说来也没多久,未曾攀附权贵,唯一能让人抓住把柄的大概也就是入赘的事。
他早知道自己并非袁家亲生,但别人并不知晓,入赘这事儿真拿来做文章也能闹得起来,所以他特意修书一封给苏兰心和秦轻羽,让二人帮忙盯着袁家的动向。
结果袁家那边儿还没什么异动,倒是池期徇这边先派人去了安平县。
袁相柳让邹晨带两个手下跟着一道过去,果然发现池家人有意接触袁家人。
原本池家是想要把袁世儒也一并带过来的,袁家三口一起告状,袁世儒又是个秀才,更有说服力。
但袁世儒这个人过分谨慎,胆子也小,他已经知道袁相柳如今为官,虽然池家许诺燕王会给许多好处,却也不敢铤而走险。
若真的能告成也就算了,告不成就是诬告,诬告朝廷命官是大罪,最轻也是流放。
那他这辈子也就完了。
袁世儒虽然日子过得不如何,但好歹有秀才功名傍身,每月有月例银子可以领,大富大贵是没有,但吃饱穿暖还能做到,而且家里还有好几个嗷嗷待哺的嫡子庶女,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拒绝了。
王翠花和袁大溺爱儿子,自然不会逼儿子冒这个险,思来想去就想到了吕清河。
吕清河也同样是秀才功名,与袁家曾经也算沾亲带故。
自从刘县令倒台后,吕清河的日子就不好过,他和县令庶女成亲以来住的宅子都是县令出资的陪嫁,一并被抄家的官员收了回去,他日日与庶女整争吵,两人的孩子也都不怎么顾得上。
如此情况,吕清河自然也没功夫和心情继续钻研科考,便想找个新的靠山。
王翠花抓住了他这一想法,一番游说,说动了吕清河。
池家本来想对袁世儒动硬的,结果袁家二老在这时把吕清河给带了过去,吕清河也表示愿意协同袁家上告。
吕清河其实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但他没办法,如今拖家带口,模样也不似从前风流,想再傍个女子着实不容易,就想拼这一拼。
若是成了,燕王许他个一官半职,后半辈子也就飞黄腾达有指望了。
有了吕清河这个秀才,就算袁世儒不去,池家也不计较了,当即将袁家人和吕清河一同带回了盐州。
而另一边,一直观察着池家人动向的邹晨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对袁家的恩怨了解不多,于是按照袁相柳事先的吩咐,去邻县找到了秦轻羽,然后和苏兰心一起商量对策。
苏兰心闻得池家做法,回村也找了几个有利的证人。
为了掩人耳目,正好苏兰心也在为秦家的婆媳关系为难,于是便借着游历一番的借口,将几人带到盐州。
苏玉文是跟着过来照顾刘叔公他们的,也是听说苏潇这边在建商队,过来瞧瞧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因着怕走漏风声,这段时间一直都没让他露面,苏潇也不知道他原来过来了。
听着苏玉文和盘托出,苏潇才知道袁相柳事先做了多少准备,也不禁庆幸袁相柳有这些准备。
不然就算是他们能找整个桐乡村的人作证,没法及时带人过来,今日也是必输无疑。
真是险些就要着了那燕王的道。
那燕王也真不是个东西!
苏潇心中腹诽,伸手打了袁相柳一下,“你怎么不早点儿和我说?”
袁相柳抓着她的手揉了揉,“我最初也只是防患于未然,不确定池家会不会从这事儿上着手,只怕和你说了你日夜惦记,都没法安心养胎。”
等后来池期徇真的行动了,袁相柳却不确定他打算何时发难,同时也是想着让苏兰心陪着苏潇,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事略过去最好。
苏兰心也是做了功夫的,只是那小丫头突然跑出来,坏了他们的计划。
若非如此,只要苏兰心再成功拖延一个半个时辰,府衙那边的审讯也就结束了。
到时尘埃落定,苏潇知道的便是结果,最多有些后怕,根本用不着担心。
苏潇想到什么,说,“那小丫头估计也是池家收买的人,我让人关在后院儿了,一会儿你提到府衙去让程烨他们好好审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