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老百姓怕官、怕官府,胆子大的私底下只敢议论顺宁侯府,绝不敢议论血衣卫。
血衣卫在普通老百姓眼里,是如同恶鬼一样的存在,每次血衣卫出行,都能吓到不少孩子,他们绝不敢说血衣卫半句不是,就怕血衣卫的人突然出现,把他们抓到大牢里去。
普通老百姓只会骂顺宁侯府,骂顺宁侯府小姐,有关血衣卫的议论,他们一句都不敢说,可那些世家公子、太学学生,和那些进京准备参加东陵第一次科举的学子就不同了,他们读书就是为了当官,为了给百姓谋利,听到这事当然要议上一议。
尤其是有关血衣卫滥用私刑的事,众人纷纷讨论私刑的定义,和滥用的范畴,血衣卫名声有多差,从这些学子的议论声就能听出来,众学子、少爷甚至准备联名上书,要告血衣卫。
事发至今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出现一个为血衣卫说话的人,至于顺宁侯府,早就被百姓和学子骂得狗血淋头,那些与顺宁侯府有姻亲关系的人家,一个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甚至还想着回家休妻。
天才刚亮,官员还没有醒,他们还不知道皇城发生的事情,等到他们知道时已经晚了。
官员上朝、血衣卫出门发现纸条事件后立马上报,血衣卫发挥其一贯的高效率,短短一个时辰就将所有的宣传纸条都收了起来,可纸条能收,流言却收不起来,血衣卫越是查得凶,私底下越是传得热闹。
而就在这个时候,传来凤府丫鬟在大理寺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的事情,这下就更热闹了,凡是听到风声的人,都赶往大理寺,想要看一出民告官的官司,到底谁会是赢家。
而这就是凤轻瑶想要的,事情闹得越大,官府的人越难暗箱操作。
大理寺卿目前还没有看到飞散在京城里的纸条,他一大早就被一张状纸给吓到了,状纸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其内容。
忠义侯府要告血衣卫和顺宁侯府?大理寺卿笑了,忠义侯府不就是那个死了父母,只余一个孤女的府上嘛。
凤轻瑶名声是大,可她名声再大也没有告血衣卫的资本,大理寺卿没兴趣陪这群人瞎闹,让小吏把告状的人打二十大板子赶出来,可命令还没有下出去,小吏就捧着两张白纸大叫不好。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混蛋,什么叫大人不好了,你家大人我好着呢。”大理寺卿被小吏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嘴里的茶也喷了出来。
小吏吓得直哆嗦,好半天才冷静下来,将两张纸递到大理寺卿的面前:“大人你看。”
“什么?”大理寺卿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看到上面的内容,他身子一正、脸色大变,胡子翘了起来:“这东西是哪来,哪来的?”
“大人,这纸条一夜之间传遍皇城,血衣卫已派人处理,血衣卫听到有人要告他们,特让人送来一份,请大人谨慎办案。”小吏将血衣卫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一听就明白了,这忠义侯府的案子他得接,还得审:“开堂,把原告带到大堂。”
大理寺卿在这个位置上坐了二十年,这一辈子不知道审了多少出案子,什么棘手的案子都碰过,然而这个案子却让大理寺卿心慌,他总觉得自己的仕途与这个案子挂上了,安全起见,大理寺卿便把左右少卿请来,共同审理此案。
大理寺卿是忠实的保皇党,而左右少卿的关系有点微妙,这两人分别是太子和东陵子睿的人,也就是说这三人代表了三方的力量。
大理寺卿坐在正中央的主神位置上,官威十足,没有七品小县令的惊堂木,大理寺卿直接问话:“宋状师,佟姑娘你们代主状告顺宁侯府与血衣卫,可有证据?如若没有证据就别怪本官不客气。”
民告官,要是没有证据,那可是要挨打的,这年头,平民百姓可不能随便告官员。
佟珏跪在地上,而宋状师身为大讼师,他有上堂不跪的特权,听到大理寺卿的问话,他将凤府事先交待好的说辞讲了出来:“大人,我们是受害人,并不是官府,找证据是官府的事情,大人应该派人去顺宁侯府、血衣卫拿证据。”
宋状师说得理直气壮,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很不安、完全没有底气,他就没有见过过么嚣张的人,状告官府还要官府自己去拿证据。
凤府的女主人果然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