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而言,现在应当是医生护士催促着他们前往礼堂的时候,平日里闹哄哄的,这会儿倒是安静的连根针落下的声音都听得到。
走廊内的房间大多是开着的,房门和门框之间隔着一条缝隙。
这一层看起来已经没人了,除了她右侧紧闭着的几道屋门。
她记得,这里面住的是那日与她一同被关进来的几个研究员。
他们的屋门外边倒是没被镶嵌上一层厚实的铁板,虽然锁芯被焊死了,但这纯木质的房门,咔嚓一脚便能把它碎成两半。
为了防止绿草虫再次陷入狂暴,叶向榆把它拴在了走廊里,她还将三只小触手留在外面,方便给她通风报信。
她本来想将小章鱼也留下的,可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怎得,她总觉得小章鱼触手缠在她身上的力道加重了许多,她往扯了几下,愣是没把它一条腿给揪下来。
而且,它触手上的吸盘是不是多了一些,蹭得她脖子痒痒的,身子也热乎了不少,皮肤接触到它的一瞬间还有些发麻。
叶向榆伸出手,本想着让它爬到掌心摊开身体检查一番它有没有受伤,但屋内传来的动静率先吸引住了她。
屋内的香味很呛鼻,但其中所掺杂着的腥味却更加浓郁。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除了四处飞扬的碎末外,还有飞溅在空中的血渍。
凄厉的悲鸣声中伴随着的是刀子一下又一下刺入骨肉的沉闷声响。
在门后面,那个眼圈黑的发紫的男人正坐在地上,疯一般将手中的刀子插进铁笼中怪物的体内。
那是一只水团子。
圆乎乎的一坨,体内存有的是源源不断的水,它身后生了两只小翅膀,是一种类似于太阳能板的物件,可以将所有吸收来的光源转变成体内的水。
水球这种怪物,无毒无害,且能为人类提供水资源,是一种被记录为有益类的S级怪物。
但这间屋子里的这只,显然没有那般无害。
它是一只墨绿色的球,刀子每每插进它的身体时,它体内便会有一道液体从切口处溅出,而从它体内喷溅出的液体都富有极强的腐蚀性,掉落在地上后会冒起浓烟,滴落在人的身体上更是足矣给□□上留下一个接着一个的血洞。
黑眼圈男人显然已经陷入了癫狂,他没注意到手中的刀刃连通他的半只手都被腐蚀成渣屑,就连盘在地上的双腿,都同地板融化粘结到了一起。
死亡,是他唯一的归宿。
另一间屋子。
里面住的是那个青年。
当初被哭声烦的恨不得原地爆炸的青年,这会儿正疯狂地往身上套衣服,一件接着一件的往身上垒,但他两只手都快倒腾地冒出火花来了,他身上的衣服依旧一件一件的往下掉。
他就跟身上涂满了润滑油一样,留不住衣服。
叶向榆亲眼看着他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衣服一件一件地往下掉,在他彻底变成光溜溜的一条前,叶向榆脖子上传来一阵酥麻的刺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