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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力难以集中,她眯眸,像确认身份般探出手?,指尖拂过男人?的发梢、眉眼,又落向耳畔。
触摸的温度仿佛具有传递性,他们?一瞬如同共感,在缓慢的描摹中留下高热。温珩昱敛目,语意平静地唤她:“谢仃。”
“再?摸下去,你就?别想走了。”
很熟悉的威胁,谢仃习惯性充耳不闻,继续探索,她想自己一定?认识这个人?,但?需要更多确认。
终于,她的手?被对方强硬扣住,他们?正?式面向彼此,俯视与仰望之间对峙。
谢仃望着他,忽然很轻地笑?了。
指尖彻底信赖地脱离扳机,她将?枪口滑落,像已经铭记过无数次的熟悉,点在他左侧锁骨下方的位置。
熨展的衬衣之下,那?里有由她刺下,被他加深的伤疤。
“果然不致命。”谢仃喃喃,“人?还活得好好的。”
仿佛真正?亲眼所见,她才放心了什么。
温珩昱扣下枪口,淡然陈述:“你不想我?死。”
“但?你该死。”谢仃也平静陈述,她似乎不是很清醒,没有看他,低语像是自问——
“为什么我?会害怕你死呢?”
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温珩昱敛目,沉谙莫辨地望着她。
谢仃眯眸与他对视,思绪被烧得含混不清,少顷,她听见男人?低哂一声?,嗓音温缓:“也可?以。”
“——如果我?死了,就?算为你殉情?。”
心尖揉皱似的酸涩。
她指尖毫无道理地轻颤,手?枪掉落在地,随后被人?踢向安全区域。下一瞬,她被抵在墙上,视野同时被覆过,一个狠绝的吻倏然落下。
房间依旧没有开灯,玄关光影昏暗晦涩,像滋生着无法敞亮于光下的阴暗情?感,牵扯他们?共同坠落。
这个吻很凶,齿尖抵在下唇,空气逐渐稀薄,缠绵的狠意在缺氧感中被无限放大。太熟悉了,谢仃眼梢发烫,毫无顾忌地反击,直到尝见淡淡血腥气。
她宣泄般咬得更重,男人?却回馈般吻得更深。
视野被遮蔽的黑暗里,感官更加敏感。谢仃想挣开,却被温珩昱不容置喙地掐住腰,紧紧按向自己,她也不甘下风地攥起他衣襟,让那?些从?容体面尽数坍塌。
唇与唇相贴,吮咬纠缠,不给人?喘息间隙,空气烧灼出稠感,带了潮湿热度。
锢在她腰间的手?臂劲实有力,他们?身躯紧贴,彼此都不是温情?的吻法,像要将?对方拆吃入腹。
温珩昱在这一刻荒唐地恍然。
——他恨她又想她。
疯了。
这个吻与爱绝无相关,掺入欲又滚着恨,仿佛补足当年书房破裂决别的那?晚,他们?都失控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