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母亲喜欢在红烧肉里放虎皮鸡蛋,吸满了肉汁的蛋比肉还香。
今天脑神经尤其活跃,她一次又一次坠入回忆的深海,疲惫、忧伤,犹如海草一般生长,缠得她喘不过气。
视线渐趋模糊,她沉默,又夹了一块。
吃着吃着,她突然想起来,她爱吃红烧、椒盐,傅承屹原先的口味偏清淡,鱼喜欢清蒸的,汤喜欢清炖的,菜喜欢清炒的。
到底还是他在迁就她的。
傅承屹、傅承屹、傅承屹……
这个名字及相关的记忆,充斥在她每每恍神的瞬间里。
钻入她的每一个毛孔,流到她的每一条血脉,无孔不入,无法根除。
气愤又懊恼,她不能任其发展下去。
给林登舀了一勺腌笃鲜,冬笋咸肉排骨各挑一块。
汤色浓郁,鲜美至极,林登竖起大拇指。
林登给她剥虾,又稳又快,她全部笑纳。
她习惯于被照顾,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恋人也罢,总归有人愿意照顾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虾肉紧实,蘸料甚佳,她味同嚼蜡,为了回避什么,她一直盯着林登。
林登爱笑,笑起来眉眼温和,和林曕北一样。
不过林登更阳光,会做些幼稚的事情,说幼稚的话。
林曕北更稳重,投来的目光里有兄长的慈爱与纵容。
她与林曕北不会来做陶土娃娃,注定了林曕北只能是林曕北。
林登不知怎么说起移民美国后的趣事,兴致盎然。
她也很想分享,搜索枯肠,发现无事可说。
不是澳洲九年的记忆不够深刻,只是悲伤的结局似乎也抹去了所有的快乐。
同理可证,回国后的记忆也一样。
她不想回忆,不愿提及,缄默不语。
明媚张扬的一张脸,顷刻布满了忧伤,如一场猝不及防的大雨,令人心慌。
林登以为她在为其他事情烦忧,连忙解释,“昨天的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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