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并行,沙钵略在内侧右道,围场上的人就只能看到外面的杂花马。然而一恍神的功夫,沙钵略的尾、臀、后腿竟相继映入大家眼帘。
“超过去了!”段棜安紧张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低哑得几乎听不清。
超过去是顶重要的一步,但是,真正决胜的标志,还是要看谁能夺下旗子。
随着迅如影子一样的许沅侧扑出去,杂花马不再受牵引控制,沿着跑过第一遍的跑道嘚嘚奔将出去。
“许沅!”柳英容颜失色,双瞳惊恐。
红蕊双手叠着紧捂住自己的嘴,双目圆瞪。
段棜安双眼空空的呆住。
诃娅只看见一道闪电一样的身影自左侧从眼前掠过落地,沙钵略扬起的铁蹄随之实实的踏了下去。
许沅飞身落地处,诃娅马蹄踏下时。
诃娅急勒缰绳,沙钵略举起前蹄,后腿绷直,然后带着诃娅重重的踩落在地,劲蹄之下,砸起泥土黄尘。
诃娅惊得一身冷汗汩汩地直从四肢百骸的毛孔里往外涌。
“许沅,胜!”
随着亓王古井无波的宣判,众人看见黄沙过后,赫然现出完完整整的许沅,手举旗帜,唇角微提,面色淡然地站立在插旗的地方。
“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么做多危险!”吓得面色发白的诃娅翻身下马,双腿发软,颤抖着高一脚矮一脚的跌撞到许沅面前咆哮。
“这么危险的事会让你没命的!你为什么要这样?”诃娅死死地抓着许沅两臂喝问,浑身抑制不住的战栗。同时,惊吓、生气、担心、委屈还有后怕,一同裹挟着眼泪滚落出眼眶,喉头哽咽几近失声。
“公主明知这样处处要强事事争胜不讨喜,却还是一场接一场的提出比斗,公主你又为什么要这样呢?”
“许沅,你们嘲讽、不屑也好,厌恶也罢,我有我的责任,有些事我必须去做。作为北羌的公主,我有要守护的东西。”现在,诃娅仿佛被抽去了精神,整个人脱了力一样恹恹的。
她向许沅轻轻地开口,努力着慢慢的平复自己的情绪,
“巧了,许沅也有自己要守护的东西。”
“你要守护的,能有你的命重要吗,让你这么地奋不顾身?”诃娅差点气笑了。
许沅竟然在自己面前说什么她也有她要守护的?自己堂堂公主这么说是无可非议,她许沅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为了赢过自己,好让别人都瞧见她罢了。若不如此,她姿色平平身世平平,哪里能让人像今日这般注目。
“许沅的命自然重要。但有些东西,是许沅舍命也要搏一搏的。就像公主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也要将你们正使接回去一样。”
诃娅自我的在心里嘲讽时不期然地对上许沅澄澈、坚定的眼睛,许沅这份真诚、将心比心的话竟让她一时失了神。
原来中原的女子,并不都只围着男人转,一味塑造自己是个很会相夫教子的贤惠形象。她们,一样是有着蓬勃生命力和不凡追求的人。
“你的手~?”
手心的濡湿之感让诃娅一愣,她放开许沅双臂将手向上摊开,右手掌和指间竟有血渍。
诃娅顺着许沅左臂看去,许沅小臂下面,被她攥过而刚刚放开的位置,衣袖上有淡淡的血迹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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