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么?就是你这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别人受了伤你都舍不得喷一口,能把半壶酒倒了用来生火,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据?”李清幽直指要害,“你喝了白渡川的药,以至于见了酒便反胃——你好好想想,最近这几日内,你是不是滴酒未沾?三日无酒下肚,你的眼睛自然而然就恢复了。”
百里万通冷汗瞬时冒了一身,骂道:“娘的,想不到我百里某精明一世,竟险些被这天杀的算计了!”
“这可是一辈子吃喝不愁的大好事,你非但不感激,怎么还骂上了?”李清幽笑道。
“李少侠,这你就不懂我百里万通了——人生在世,无非活一个自由自在,若是不能自由自在的,就是让我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百里万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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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幽没有接百里万通的话。
他趁百里万通一个不注意瞬间起身,一手砍在其脖颈处,百里万通登时眼前一黑,昏过去摔倒在地。
他将身子撑起来,阖眸凝神打坐,真气游走,遍涌全身。
李清幽起身出门,白渡川已在门外等候。
白渡川悄无声息地从房顶跃下,犹如只新燕落在门前。
“请回吧,我问过百里万通了,他不肯为流金楼卖命。”李清幽朗声道。
白渡川笑了两声,便缓缓地将手搭在白剑的剑柄,随时准备着拔剑。
“哈哈哈……不过也是,流金楼从来没什么自由,给了你的,你便要受着,不给你的,这辈子也别想得到。”李清幽放声大笑,“你们怎会给他选择的自由呢,对吧?”
“李少侠,世上哪有白白受人恩惠的好事呢?你不正是这样想的吗?我只不过是和你想得一样罢了。”白渡川笑道,“流金楼的确可以满足你的要求,只不过在那之后,你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样才公平。”
“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李清幽收敛了笑意,“在流金楼中,你明明有机会把我放走、留下百里万通,为何要多此一举?”
“很简单,”白渡川一脸轻松地说道,“我们流金楼不会做这么不光彩的事,流金楼的规矩就是这样。”
“你们都用上这种下作的手段了,还讲规矩?”李清幽嗤之以鼻。
“当然,若是没有规矩,那我流金楼何德何能,在这藏龙卧虎的江湖中声名远播呢?”白渡川笑道。
白渡川说罢,纵身一跃,以一种奇异的姿势飞入长天,朝远处行去。
李清幽心中念动寒江落玉诀,轻功疾起,紧随其后。
二人逐渐远离金陵城,须臾而至山中。
——
一处不知名的山,笼罩着重重雾气。
“你的剑……”早在百里万通家门前时,李清幽便注意到了白渡川腰间那柄纯白的剑。
他起先以为那是白渡川自己的剑,毕竟他与白忘尘是兄弟,佩剑有所相似也正常,可是仔细看去,白渡川腰间那柄剑,跟《江湖风云册》中所描述、绘制的无尘几乎分毫不差。
江湖上流传着一句话叫作“同门不留手,兄弟不共剑”,意思是说同门之间,无论是在门中还是在外,切磋较量,必须全力以赴,不可因顾及往日情谊而留手;再亲密的人,哪怕是亲兄弟,也不能相互交换、共用、借取武器,因混迹江湖者,大多人自身武功招数与兵器高度绑定,某种程度上,兵器是身份的证明,若有遗失,恐惹祸上身。
“名剑无尘而已,不足为奇。”白渡川闻李清幽所言,竟大方承认。
白渡川的亲兄弟白忘尘已经辞世,白忘尘没有徒弟继承其衣钵,按礼数,无尘剑应当与之陪葬,或托付与人收藏乃至摧毁,防止再流落江湖,为别有心之人所用,引起动乱。退一步说,白渡川武功不俗,并非一朝一夕可以练成,他手下流金楼如此富丽堂皇,倒也不像缺钱的样子,这么多年过去都还没有自己的佩剑,对他而言实在说不过去。
思来想去,白渡川也没有理由用白忘尘的佩剑。当然,他用白忘尘的剑,也并不能苛责些什么,只是李清幽颇感奇怪——无尘虽为名剑,但并没有用什么特殊的材料打造,论做工也并不比寻常的剑强多少,完全是白忘尘自身武功高强,无尘才得以入名剑之列,若是求胜,白渡川用他自己的佩剑应该更为趁手,何必求诸于无尘呢?难道他看不起我李清幽,认为用别人的武器,也能够轻易取胜?
“怎么?李少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白渡川见他欲言又止,便问道。
“你是在看不起我吗?”李清幽面无表情地发问。
“怎么会呢,李少侠。”白渡川仍旧笑着,“我对你可是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要不然,也不会用上这无尘。”
白渡川说罢,按剑不动。显然他已厌烦了言语,欲使手中名剑来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