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知道么?”少年咧嘴,鬼魅似地一笑,“反正你是个死人了。”
黎秋凉犹豫地看了看桌上的剑,手按在落星剑柄处。
“宫主说,杀了你,我就能当上护法。”少年对自己的目的丝毫不加掩饰。
“你还不配!”黎秋凉一声低吼,漆黑落星出鞘,登时掀起一阵劲风,木桌木凳被强烈的剑气瞬时一分为二。
少年一跃出门,喉管里滚出几声低沉而癫狂的嘶吼,黎秋凉飞身追出,持剑与少年对立。
调动内息,星川剑法在黎秋凉脑海中悉数涌现,落星诀贯通周身,一点一滴逐渐隔绝周遭袭来的雨水,他看向自己的手,还是微微颤抖着——他的恐惧、他的不自信仍然存在,这也意味着破绽仍然存在。
他不敢小看眼前的对手。或者说,他已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他轻敌。
这少年虽年纪尚轻,内力却已经小有所成,况且年纪轻并不一定全是坏处,十五六岁正是人反应最快的时候,快剑、快刀多是年少成名。
阖眸,幼时拜瀑淋身以求静心出剑的记忆飞鸿踏雪般烁现,透过嘈杂的瀑布,听见陪练剑童念出的一招一式……
睁眼,少年的剑已至喉间!黎秋凉瞬间抬手,以镡相挡,“嚓嚓嚓”与剑锋刮擦,飞身凌空施力下压,少年察觉被制,抽剑脱身,未及黎秋凉落地,竟又攻出一剑。
好快!
星川剑法以稳重、典雅着称,轻重兼具,各一十三式,工于缠斗,对付这等凌厉的攻势颇为吃力,唯有一招制敌属上策。
一招制敌,谈何容易。
除非是那一招——黎秋凉从没有用过的那一招,可那一招太蠢了,蠢得要死,他不明白星川剑法怎会有如此剑走偏锋的一招。
黎秋凉反手拨开一剑,狼狈落地,不由得喘息,又是接连不断地进攻,剑雨疯狂地落在他身上,少年的笑容愈发张狂,攻势愈发迅猛,半刻钟不到,黎秋凉的衣衫已破烂得不成样子,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好在伤得不太深,风一吹便干涸止住,不至流太多血。
一剑、一剑……
——
已是第七天。
第十八人始终没有来。
一直到晚上,吃过了两顿饭,天已经黑了,还是没有来。
或许不会有人来了。
黎秋凉将手悬在还有些热度的火盆上过了一遭,客栈的人都陆续回房,安然睡下,店里只余下黎秋凉定定坐在楼下,咂摸着杀死少年的那一剑。
那一剑或许真能称得上绝世,或许真的能与星川剑法当中的那蠢招相匹敌。
漆黑落星就那样穿过少年挥出的密集剑网,一剑封喉。
有人的自信回来了,有的人性命却实实在在失掉了。
忽然一阵冷风吹入窗来。
黎秋凉从扬尘中看见一个人。
看身形像是个男人。
待那人再走近些,黎秋凉才看真切——正是韩景宣那张熟悉的脸,手中握着一柄长剑。
是他么?还是有人扮成他的模样?
不过,即使是真的韩景宣来复仇,未必就一定能胜得了他。
韩景宣的手中那柄长剑的剑鞘洁白如雪,剑柄亦然,不难猜出皆以椴木为料,椴木清脆硬朗,不失韧性,只不过寻常剑鞘最后还要以皮毛包裹,缀上饰物,鲜少以素体示人。
“韩景宣?”黎秋凉起身握剑迎了上去,“你要做什么?”
“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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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景宣声音不大,却教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