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下旬。
平阳府内。
徐岳龙摸索下巴:“那小子怎么还没回来?取个大丹能取两个月?帝都吞服炼化也该回来了吧?”
冉仲轼催促:“莫管他了,合该他捞不到功。”
“罢,先扣他两月薪俸!”
积水潭。
荷叶铺张,莲花朵朵,游人泛舟湖上,一派粼粼波光。
天下风云汇帝都。
行商走卒南来北往,遍及城内城外,作为大顺第一都城,一天十二时辰,各类奇闻轶事层出不穷。
今个大小姐出嫁,明个侯爵家儿子挨打,抽得跟陀螺似的,大后天兴许北庭南疆冒出个大捷,菜市场前的死刑犯又能多活一阵,新鲜事一波接一波。
四月份兴义伯洞开玄光之事除开有心人,早已无人记忆,只偶尔有人谈及兴义伯到底出没出水时会有争论。
哗啦。
船桨搅出的水波荡开莲叶,参差阳光映亮水底。
龙娥英盘膝修行,忽有所感。
漆黑长发如水藻蔓生,无有水流扰动,无有骨骼炸响,一阵轻松写意的筋骨运动,长臂舒展,一字张开。
梁渠豁然睁眼。
瞳孔受光芒刺激,微微收缩,淡淡金芒晕染开来。
莲叶阴影摇曳,圆沿弥散光晕。
安详。
平和。
仿佛破开胎膜,第一次来到人间。
大梦一场,太过舒畅,以至梁渠一时间不想起床,以往破境,总有畅快,总想破坏,总想酣畅宣泄一番。
唯独这回。
心悟了,道成时,不劳龙女骋威仪。
舒坦啊~
波光流淌。
小鱼游梭发藻之间。
龙娥英不急问,不急言,静静陪坐一旁。
徜徉许久。
精神意志重注入四肢百骸。
发藻收束,惊走小鱼,梁渠仰身坐起,第一眼见到的却不是娥英,而是自己。
“老大快看!”
小蜃龙抱住银镜,甩动龙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