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非所问,但是意思也明显,当日在寿昌殿的人,王虎死了,冰流受伤,太皇太后自是不必说,下面的宫人恐怕也要有些时间才开口,现在没人证明戚婆婆是什么立场、具体做了什么,她只是奉命入宫帮助皇帝甄别并抓捕李藏,既然没有罪证,那她现在一定还在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纵然现在皇帝与李衡暂时能够沟通,却依旧对他怀着极深的忌惮,怎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于是冰流又问:“淮光呢?”
李衡答道:“我入宫时迎面遇到她,我让她速回榴园,但后来她似乎直接被阴者司的人带走了。”
阴者司
两件事情皆与阴者司有关联,想来司首不可能不出手了。他必得先了解当日具体情况,才好向皇帝解释。
冰流不十分担心淮光,她心智不坚,大不了她就将一切都说出来,免受皮肉折磨。
但是现在,她只关心这一件事,“戚婆婆现在在哪里?”
李衡沉默了片刻,再次答非所问:“昨夜我劝了五皇叔,在将他作为礼物交给北瓯之前,应当先将他所知道的关于北瓯的事情都榨出来,所以他一时半刻应当死不了。”
一时半刻死不了,只是会被折磨得十分痛苦罢了。
“薛兄在暗中摸索地点,影卫也在查,很快就会有结果,到时我们定可即刻救人。”
冰流点点头,在找到地点之前,说什么都没用。
她服下了镇痛安眠的汤药,昏昏沉沉地,不记得什么时候李衡离开,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
晨光熹微之时,她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疼痛也在逐渐将她唤醒。
“那是阴者司的地界,人应该还在。我们若要硬闯,恐怕要衡量一下需要多少人力。”
“世子何不请赵大人帮忙说服陛下放弃?”
“赵大人对结盟之事态度默许,否则皇叔他也不会做了这么久。别事事都想着依仗他,否则我们今后路就会更难走。”
“可是,既如此说,那影卫真强行把人救出来,陛下那边,又该怎么说?”
她合衣起身,艰难地推门出去,看到了李衡,还有一些熟悉的面孔。
“他是因救我而被困,现在也就只有我能去救他。”
李衡只是拧着眉头问道:“可你的伤”
“我心中有数。”
李衡仍旧道:“不行。”
她又道:“皇帝已经知道珹王妃是阴者司的人假扮,那么阴者司的人去救阴者司的人,总与王府无关紧要了吧?”
她想得也很清楚,与其给珹王府找麻烦,不如给司首找麻烦。
她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周身都在因强忍着疼痛而紧绷着,更显得单薄而倔强。
“放心,这点伤对阴者司中的人来说,都是常事。”她好像是想劝慰,可旋即又语带威胁,“你若阻我,也没用。我知道那地方在哪。”
李衡只是压低了头,深色凝重着,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