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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已到了这份上,该听的不该听的已听了许多,李藏干脆就问到底,“那个方才你们说的什么传信?”
李衡倒是不曾避忌他什么,直接道:“哦,今日同赵大人做了小小一笔交易。我交给他一份观蝉局探子的名单,作为交换,他要帮我一个忙,让我进宫见到太皇太后一面。”
“这样啊,我还之前还以为”
李衡反道:“以为下任皇帝人选已经被他内定了?”
“哈哈,世子真爱说笑。”
李衡又道:“不过也有点这意思吧。赵家现在属意我,一直想推我上去,我若不表露出那么点合作的姿态,也不好求他们帮忙。”
总之,现在朝堂上很乱,然而之后更会越来越乱。
李衡只想查清父母的疑案,不能有过多干扰,想要将周遭环境都掌控在手,何其困难?除了将李藏这个关键人物藏好外,他也只能对着姓赵的老狐狸演一演了。
说话间,走到了榴园东南侧上,又是一块水域,九曲回廊通往四面透风的长亭。
近几日天气炎热,负责整理教场街甲三号里面的资料的影卫都在这里工作。
小庄经常在这里,随时准备将发现的重要情报立刻通报给李衡。
然而他们去的时候,小庄不在,冰流却坐在那长亭一角,双目闭着,面色不好。
她换上了一身低调许多的衣服,一边袖口挽起,正由丝韧揉搓涂抹着跌打药油。
李衡见状,快步上前,关切问道:“出什么事了?”
冰流抬起眼帘,看到了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她未出声,身侧的淮光就道:“没事,她只是伤还没好,再上些药罢了。”
“好得这样慢,是否该再请大夫看看?”李衡满目担忧的提议,但他知道,冰流一定是摇头。
冰流沉默了片刻,教丝韧松开了手臂,起身道:“你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二人走远去了远离人群的僻静处,丝韧看着方才被挡住半个身子的李藏,惊讶道:“钟公子,你你是要离京了吗?”
淮光没有跟冰流而去,也在上下大量着他,她或许知道什么,又或许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现在整座榴园中,要瞒着的也只有淮光一人了。
好笑,若论平常,李藏可以凭借自己胡说八道的本事将淮光这种脑子不灵光的同僚唬晕头转向,但现在,他没心情。
“我要坐的船沉了,走不了了。”他随口胡说,转身便走。
另一边,假山石后,冰流先问道:“赵大人那边怎么样?”
“他答应了,但还是要找机会。”
冰流点了点头。
她不说话了,但李衡明白,她单独叫他过来,不会只为说这些。
于是他好脾气地先开口问道:“关于我带回来的那个人,你没打算问吗?”
她抬头问道:“为什么要再将他带回来?”
李衡第一次从漆黑瞳仁中看到了一丝不信任。
真是有些伤人呢。